当天夜里,陆惊泽出了皇宫,他出宫只为一件事,去见焉谷语。他带着面具,一路问人才走到丞相府。
丞相府在侧道上,不算太显眼。
陆惊泽望着眼前不怎么高的围墙,足尖一点便跃上了墙头。
里头的人几乎都已睡下,只剩下几个家丁提着灯笼到处巡逻,而这些人对于他来说跟没有是一样的。
他一个院子一个院子地找,找到第三间院子时看到了屋顶上的两人,焉一焉二。
这两人他认识。
“呼啦啦”,忽来一阵微风,吹得廊上的风铃叮当作响,甚是清脆好听。
陆惊泽斜靠墙角,暗暗琢磨着,不管走正门还是从后头翻窗都得将焉一引开。于是,他捡了颗石子,偏头弹在巡逻的家丁身上,故意引得他们朝他看来。
“啊,我,我好想看到个白影。”
“哪儿呢,在哪儿呢!”
“那儿呢那儿呢!”
三个家丁推推搡搡地朝这边走过来,陆惊泽随即往旁一转。他们什么都没瞧着,又怕焉谷语出事便去问焉一焉二有没有见着可疑人。
焉二半躺在瓦片上,瞌睡得有点迷糊,呓语道:“哥,你去看看,我在这里守着。”
“嗯。”焉一纵身跃下屋檐。
见状,赤獒飞快绕到风铃院后头,用匕首隔开了窗棂上的木栓,进去之后再关上窗户,动作一气呵成,做得悄无声息。
一进屋,他便闻到了熟悉的药香味,这味道他已经许久没闻过了。
他取下面具左右环顾,借着外头的昏暗月光打量焉谷语的闺房,姑且还算宽大。外间放有古琴棋盘,书架靠墙,墨香味浓厚。
里间摆着一张屏风,屏风后头便是床榻。
不知为何,进她闺房,他竟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而这感觉跟他在竞场上用剑将野兽钉在地上的感觉差不多。
他放轻脚步,缓缓撩开珠帘进入内室,珠帘落下时,一颗也没碰撞,平平稳稳。
飘逸的云纹帐帘下,焉谷语闭眼躺着,着一件单薄的亵衣,三千青丝全散在枕头上,面容圣洁而美丽。
他拢起眉头,眼神越来越黯。她有多圣洁,便会衬得他有多肮脏。
此刻,他心里爬满了阴鸷的念头。
陆惊泽坐下身,伸手欲触摸榻上的少女,伸到一半又停住了。他嘲弄地勾起唇角,撩着她的长发把玩,她的长发又顺又滑,犹如流沙一般在指尖滑落。
“嗯……”焉谷语呢喃一声,不悦地睁开眼,见着面前的人时瞬间吓了一跳。梦?她定睛一看,这是自己的闺房,而梦中他从未来过自己的闺房。
不是梦。
她心思百转,暗忖,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在丞相府,还知道自己的闺房。所以,他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眼前的少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并不说话。那双眸子在昏暗的帐帘内看起来格外透亮,像是野狼的眼睛,幽幽的。
焉谷语心头狂跳,不解他为何而来,她害怕地坐起身,试探道:“赤獒?”
沉默良久,陆惊泽开口,“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一句话,倘若我觉得自己脏,你便会来净化我。是不是?”
他的声音低低沉沉的,又携着清寒之意。
焉谷语被问住,她确实这么说过。可眼下只有他们两人,还是在她的闺房里,她莫名紧张。
“是不是?”陆惊泽逼近。这三字他咬字略重,气势迫人。
他一近,微凉的气息便往她面上扑,焉谷语心里发怵,不由抓紧了身上的被褥,硬着头皮道:“是。”此刻气氛怪异,她果断转了话题,“你的左脚痊愈了么,还有身上的伤,都好了么?”
“都好了。”陆惊泽轻声说道,他压制着骨子里的劣根性,俯身靠近她,蛊惑道:“现在,我想要你净化我。”
还不够
“……”
焉谷语懵了, 好半晌都没反应过来。倘若此刻不是夜里,倘若他们不是在她的闺房里,倘若床榻上不是只有他们两人, 她一定不会觉得“净化”这两字也能有暧昧的意思。
“你不愿意?”陆惊泽挑起狭长的眉。
瞬间,幽暗的眼神罩了下来, 带着丝丝缕缕的凉意, 宛如水蛇一般蔓上肌肤,焉谷语不由瑟缩了一下,愈发用力地抓紧被褥。
“扑通”,“扑通”……她胸腔里的跳动渐渐加快,是怕的。这样的他更像是梦中的陆皑, 而不是斗奴场里的赤獒。
成了皇子之后, 他周身的气势与之前截然不同,更冷, 更利。
她猜不透他今晚来做什么, 只得将话语放柔,刻意讨好道:“我没有不愿意, 你坐着, 我去给你拿佛经。”
佛经?听得这两字, 陆惊泽眉心纠结, 一把拉住掀开被子正欲起身的焉谷语, 冷声道:“我不听佛经。”
他声音里的不耐烦和厌恶尤为明显,焉谷语不明所以,又怕惹恼他自己吃亏, 便坐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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