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儿,你还不死心吗?”只一句话,王导就把事实戳破了。
“我不知道什么叫死心,我只知道什么叫死心塌地,舅舅,韩琦是为了我才会深陷险境的,我怎么可以熟视无睹?任他处在危险之中而选择袖手旁观呢?”
独孤珩见他直言了,那他也不在藏着掖着,直言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那你又能做什么呢?”王导看了他一眼。
“派刘翘去前秦劫狱吗?亦或者你也想偷着跟去,你以为你们还会有这样的好运气吗?”
“上次是搭上了韩琦,那么这次呢?一旦出了意外,你是打算舍弃刘翘,还是舍弃自己?”
“珩儿,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只想着你自己的事,而不顾我们大家的感受呢?”他站在道德制高点对其进行指责,意图压制住他。
“那你们谁又顾及过我的感受了?韩琦的事是这样,和亲的事也是这样,你们谁又真的考虑过我是怎么想的了?!”
他这样的态度反而激怒了独孤珩,这段时间以来的压力被一瞬间宣泄出来,使得他不由得大声指责起来。
“我们当然考虑过,但因为你的想法不切实际,根本不具备实操性,所以我们最后实行的时候,秉承着利益最大化,伤害最小化的原则而放弃了,这个理由如何?”王导却依旧平静,而且有问必答。
“是吗?利益最大化,伤害最小化,如果这事放在我们的亲人身上,你还能如此轻易的说出这种话吗?”独孤珩冷笑一声。
“我在长安的时候,设法找到了母亲的遗物,她年轻时的日记,你猜,她在里面写了什么?舅舅,你猜啊,你猜我看到了什么?嗯?”他目光灼灼的盯着他,并一连数问。
“……”,而这次,王导是真的有点心虚了。
因为他也不知道长姐到底在日记里写了什么,更不确定独孤珩看到了什么,所以也不敢贸然开口,于是斟酌再三后,他选择了把问题抛回去。
“你看到什么了?”他反问对方,“珩儿,如果你母亲写了一些有关你父亲的话,你大可不必太过纠结,因为无论如何,你都是她的儿子啊。”
“所以,我的身世果然有问题是吗?”独孤珩本来想说的话是母亲是后世之人的事,可谁承想王导竟然说出了这样意味不明的言语,而这也几乎是在明示他是父不详的孩子。
“……你这次出走,就是为了这个吧,”他挑明了,王导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孩子,听着,无论你是谁的儿子,这都改变不了你我有血缘关系的事实,我依旧是你舅舅,你永远是我的外甥,这不会改变,所以,忘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吧,一切都会过去的。”
他起身站起走到他面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却又无比恳切的跟他说着。
“……那么,对于我们琅琊王氏的未来,以及国家的走向,舅舅也要我忘掉吗?”独孤珩沉默了一会儿后,才似乎下定决心一般说出了这话。
“什么意思?”王导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
“意思就是,我看到母亲,写了很多不属于我们时代的事,”独孤珩凑到他耳边,轻轻道,“舅舅,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所以,我要付出什么代价才能知道长姐写了什么呢?”王导几乎是在一瞬间就盖到了他的言外之意,这孩子在跟自己做交易。
“帮我救出韩琦,这次不单是为了我个人了,也是为了我们的家,我们的国,这样的理由,能让舅舅帮我了吗?”独孤珩见他点破也不恼。
“就算我不救他,一旦家人遇到危险,你也不会袖手旁观的,”可王导却没有轻易被他拿捏,甚至反将一军。
“你!”独孤珩被他噎住,顿时气的说不出话来。
“珩儿啊,你还是太年轻了,”这样的他看着还蛮可爱的,王导忍不住笑着感慨了一句。
“是吗?那我就让你见识见识年轻人有多么的不知轻重,”独孤珩真的让他惹恼了。
“洗耳恭听,”王导抬了抬手,大方的任他言说,而自己则是稳如泰山,甚至还有闲心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喝。
“我已经是韩琦的人了。”见他还这样,独孤珩干脆心一横,爆出了一个最大的雷。
话音未落,王导已经一口茶喷了出来,还因为被呛住而咳嗽个不停。
“什么?你说什么?”他不敢相信,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我说,我已经是韩琦的人了,我们有了肌肤之亲,如果你不救他,也不让我救他,那我就到外面去告诉别人,你王导的外甥,独孤家的公子,是个断袖!”
“不仅如此,还对那个男人情根深种,不能自拔!看你怎么办?!”他拿名声来威胁他了。
“肌肤之亲?!”别的王导都没听到,就听见这个了。
“那个混账敢碰你?他疯了吗他?还救他?我真恨不得拿刀把他斩成八段!救他,没门儿!”他这会儿真是又惊又怒,随之而来就是暴跳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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