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姝笔直站立的身影险些摇摇欲坠,她咬紧唇瓣,眼泪要掉不掉。
对。
容京屿之所以给她宣纸,全然是看在她哥哥曾经救了容老爷子的一命上。
当初说,只要夏家有事相求,容氏定会答应。
这个机会,被她拿来要了这一沓宣纸。
夏姝还天真的以为,以容京屿冷淡话少的性子,定然是不会和黎杳讲清楚这里面的门道。
可万万没想到,他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这件事摊在门面上讲了个一清二楚。
夏姝再也站不住了,挂在眼角的泪水终于掉了下来,她愤恨的咬紧嘴唇,捂着脸跑走了。
黎杳目睹完全过程,一脸陌生的看着阿周,长长的眼睫眨了又眨。
她家小阿周什么时候这么能说会道啦?
居然能把一向尾巴都要翘到天上的夏姝气哭,小阿周本事见长呀。
尤其是她嘴里一口一个“先生”“太太”,听惯了她叫自己杳杳姐,第一次听到她以容太太的名称唤自己,黎杳竟会觉得不习惯。
阿周见夏姝气走了,吐了吐舌头。
然后护着手里的宣纸,一溜烟跑到了黎杳身边,献宝似的高兴说道:“杳杳姐,给你!”
这可是邱老亲手做的宣纸,同样有市无价。
阿周说话时眼睛都是亮的,迫不及待的等着黎杳收下。
黎杳静静的看了一两秒,没接,反问了句:“你去找涂女士了?”
邱老已经隐姓埋名很多年了。
她其实并不太相信这会是从邱老手中买来的宣纸,倒是宁愿相信是从涂兰手中买的。
阿周摇摇头,解释道:“不是。”
她今早是打算再去找涂兰的,但陈深拦住了她。
找涂兰没用。
涂兰是胡伯华老先生的私生女,两人前期关系还不错,可后来涂兰的母亲重病去世,胡伯华也没有来看一眼,涂兰心底便怨上了他。
这些年,胡伯华会时不时给她寄一些宣纸,本意是让她拿去卖了挣一笔不菲的数额,但实际上这些宣纸大多难逃被烧掉的命运。
所以涂兰手中,压根就没有多余的宣纸。
黎杳张了张嘴,怎么也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会是这样。
阿周说道:“所以杳杳姐,这些宣纸真是容先生替你从邱老那儿找来的。”
容先生可没有食言呢。
黎杳一脸复杂的盯着阿周手中捧着的宣纸,过了片刻,又悄悄瞅了瞅站在不远处的容京屿,小脸一仰,故意板着脸说道:“是他找的又怎么样,本来就是他答应我的事情,说到做到才对。”
仙女那天晚上在书房可是遭大罪了。
她拿小本本一笔一画的记着呢。
别扭的说完,黎杳特意从鼻腔里哼出一声,扭头进了酒店,门却没关。
阿周心知肚明,她家杳杳姐就是嘴硬心软呢。
“容先生,您赶紧进去吧。”
阿周大着胆子和容京屿说了句话,手指顺便指了指黎杳离开的方向。
容京屿半眯了深眸,漆暗的视线落在女孩窈窕的背影上,似有若无的轻笑了一声。
黎杳重新走进酒店主卧,小手抓住还有点湿润的发尾,并未回头,向后说道:“阿周,替我拿吹风机过来。”
身后并未有人应答。
只有放置吹风机柜子被打开的声音传来,随即,轻慢的脚步声逐渐靠近。
独属于男人身上那股清冷的乌木香丝丝缕缕的飘进鼻尖,黎杳纤薄的后背倏然一僵,她察觉到危险,想要躲开这逼仄的靠近感。
软腰却被人强势搂住。
吹风机运行的轰轰声传出,搭在她腰上的手微微用力,她慌乱跌进男人泛着烫意的胸膛。
低沉的声线响在耳廓:“容太太,昨晚替你换衣服时,你可很乖啊。”
温热的气息打在耳边,黎杳耳根刹那变的通红,连聒噪的吹风机声音竟也变的不值一提。
她眼神向下,下意识落在自己尚且穿着的柔软白色棉质睡衣上,脑海嗡的一声骤然空白。
昨晚……居然不是阿周替她换的衣服?
那仙女的美丽身躯,岂不是被容狗看光光了?!
呜,好气!!
容京屿诱惑黎杳
回京宜是在第二天上午。
黎杳坐在飞机上,眼皮耷拉的往下坠,瞌睡的厉害。
偏偏阿周在她耳边不停说道:“杳杳姐,容先生真的很在乎你啊。你发高烧那个晚上,容先生守了你一整晚,一直到确认你烧退了才放心去休息的。”
“对了杳杳姐,你还给容先生打了一巴掌呢,当时可吓死我了!还以为容先生要动怒呢,结果容先生居然什么也没说,还亲昵的用额头去测你的温度。”
阿周越说越上头,眼睛里都是粉色泡泡。
她决定了,以后她就是杳杳姐和容先生的头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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