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景夜扬呆立当场,桑宁宁莫名心中有一丝畅快。
扯平了。
景夜扬虽然害她受了点小伤,但她拿回了自己的小风铃,此刻又成功让他受到了惊吓,那么两人之间的恩怨就算扯平了。
桑宁宁思维简单,却并不知景夜扬此刻心中的骇浪惊涛。
在那封信中……分明说了桑宁宁从来没有过好看的衣衫。
再联系起过往桑云惜的言行,和桑曜安那没脑子的性格,很多事情显而易见。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
桑家疯了吧!
还有桑宁宁……有桑家那种奇奇怪怪的存在拖后腿,桑宁宁还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简直是不可思议!
景夜扬握着不知从何处飘来的竹叶,张了张口,纠结许久,才问到:“你一直都自己练剑吗?”
“嗯。”
“即便、即便你的家人并不支持?”
桑宁宁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这是我的事情,和他们无关。”
景夜扬默了默,突兀地换了一个话题。
“我在路上时,就听说了容诀的事。”他慢吞吞地开口,“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所以我故意拖延了回来的时间。”
他没有彻底反抗师门决定的勇气,就如他从来只在细节处叛逆,却从小到大都未曾真正违逆过家中一样。
但同样的,景夜扬又清楚地知道,如容诀这样“可怕”的人,绝不会是如今传闻中“真假公子”里的那个窃取他人身份的卑劣小人。
开什么玩笑?容诀他会在乎这样一个身份?
不是他说,但即便是真的,依照容诀此人的手腕心机,起码绝不会让自己这样狼狈。
可景夜扬还是没有勇气面对。
很可笑。
可笑到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实在是……
“这很正常。”
景夜扬倏地抬头。
阳光下,少女一身蓝衫,正对着窗户擦拭着自己的木剑。
她头也没抬,嗓音也是一如既往的冷静。
“不止是你,即便是长老要求,但当日依旧有许多外门弟子借故离开。”
他们没有反抗的勇气,但他们可以选择不为这一场鲜血淋漓的审判而欢欣鼓掌。
景夜扬一反常态地沉默了许久。
直到桑宁宁擦拭好剑起身时,他才再次开口。
“可是你留了下来。”
桑宁宁向外走的脚步一顿,偏过头。
景夜扬不知何时抬起了头,面上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你不仅留了下来,我听说,你还为他求情了。”
这是实话,所以——
桑宁宁停下了摩挲剑柄的手,一脸真诚道:“你别和我比,我不正常。”
她的想法从来不合群,从血缘亲人到门内诸人,没有一个能完全理解她的想法。
哦,似乎有一个。
不过他现在成了宗门罪人。
综上所述,她的想法真的不太正常。
“哈哈哈哈哈!”
突然而起的笑声打断了桑宁宁飘散的思绪,她有些不适的皱眉,就见那本瘫在地上的景夜扬不知何时站起了身。
他正站在门口,打开了门,但是整个人却依旧面对着屋内。
景夜扬用手擦干净了眼角笑出的眼泪,他许久没笑得这样畅快过了。
怎么说呢?许多人都说桑宁宁不近人情,冷心冷肺,在最初的时候,景夜扬也这样觉得。
而现在,景夜扬发现,什么冷不冷的,桑宁宁压根儿就没把一些常人“习以为常”的事情放在眼里。
并非无理,只是不在意。
活得像是一把没有七情六欲的剑。
“桑宁宁。”景夜扬忽得开口,一脸认真道,“反正你们家对你也不好,要不然你来给我当妹妹吧。”
若是真有这样心性坚定的妹妹,他说出去多有面子啊!
遇事不决,甚至无需他砸符箓法宝,直接让妹妹拔剑就上嘛!
家里那老的一定也喜欢桑宁宁这样的韧性,更何况还是剑修,简直皆大欢喜啊!
就算不喜欢,凭借桑宁宁这个执拗的性格,也能吧老头子气个半死啊!
光是想象,景夜扬的眼睛都闪闪发亮。
好耶!
本来只是突发奇想,但架不住越想越有道理啊!
于是景夜扬的语气更加诚恳。
“别的不说,至少衣食住行这些,有我一份,就你半份。”
堂堂沈家和景家,就算再如何,也绝不可能让自家人缺衣少食到这种地步的!
妹妹。
听到这个熟悉的词语,桑宁宁稍稍一愣,随后反应过来。
很奇怪,容诀当日叫她“阿妹”时,即便是知道是虚假,桑宁宁也没有什么反感。
但是现在,景夜扬很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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