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件事做的也让顾怀萦十分茫然。
屋子里的人急匆匆地跑了出去,顾怀萦等了一会儿,确认声音都离开了,正准备悄悄钻出床底,却忽然顿住了。
借着微弱的光,她看见一只床脚上刻了一圈符文。
南陵文字的符文,要人病痛缠身,生不如死的诅咒。
痕迹很新,轻轻摸上去还有细碎的木粉。
细细辨认一下,刻字的人似乎并不惯于使用南陵文,这符文看上去,比起知晓含义的文字,更像是照着摩画的花纹。
顾怀萦无端想到那日思寥宫中,飘起的烛烟映出的文字。
册封之日,东风已至吗?
顾怀萦心中没来由地升起一丝厌烦,手指在那串符文中轻轻一划。
一抹血痕破去了符文的诅咒。
既然传闻中,长公主是因为她的祈福才痊愈大好的,如今这样,也算是受之无愧。
做完这些,顾怀萦不再关注这房内的物什,趁着还没人来,悄声离开了屋中。
长公主府的前院中,容汀正在听众人禀报近日长公主府的事宜。几个她用惯了的嬷嬷热泪盈眶,恨不得直接捧着容汀的手哭诉近日所受的委屈。
诚然,长公主容汀在京中素有张扬跋扈的恶名,往日众人恐惧于长公主的淫威,如今趁着长公主半死不活多半要出殡的架势,先前与容汀有过过节的那些人虽不至于她还没死就急匆匆地妄图痛打落水狗,但总归得有几分等着这长公主府树倒猢狲散的架势。
容汀心不在焉地听着,心中将嬷嬷们痛骂的名单都过了一遍。
御史李氏的公子嗯,她记得他爹贪了不少,前世被她斩了。
孙大人家那位徒孙嗯,前世他亲自结党营私杀人越货,也被她斩了。
世家崔氏那位崔二娘子这姑娘倒没什么大错,无非娇惯点,前世她的葬礼上哭得还挺伤心,她当初那么心如死灰居然都记住了实在是,一个大家小姐居然在大庭广众哭出了鼻涕泡泡,让人想印象不深刻都难。
还有别的一些七七八八,要么就是本身就没太大过节,真有大过节来落井下石过的,前世基本没几年家中就会出大问题,要么贪腐要么杀人,更有甚者还有个造反的,总之全被她斩了。
容汀吐出一口气果然是她眼光好,不喜欢的都不是好人。
容汀随口安抚了两句,按照长公主的性子定好找回场子的行程,又将事情一件件安排下去。
快说完的时候,容汀余光瞥到云冉似乎在一旁听个小丫头说了什么,忽然神色微妙地匆匆过来。
容汀正好说得口干,喝了口茶顺嘴问道:冉冉,何事?
云冉:
她原本想附在容汀耳边悄悄说两句就过了,结果容汀居然直接问了这么一句,按照规矩,她就应该行一个礼,正儿八斤地端正回答。
总之,说出天圣女的身份是绝对不行的,但是天圣女失踪绝对是大事,万一真跑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还得赶紧举全府之力把人找出来才好。
容汀见云冉好一会儿不说话,意识到可能是顾怀萦出了什么问题,不方便放在明面上说,顿时为自己方才的顺嘴后悔了。
但此时后悔已晚,嬷嬷下人们一个个都低着头伸着耳朵,只听见云冉声音平稳,字正腔圆:回禀殿下,方才下人回报,殿下掳来的那位心上人跟人跑了。
晴天霹雳,惊天巨瓜。
满院子嬷嬷下人都张圆了嘴说实话,他们这位殿下掳个心上人不奇怪,从小到大闹着玩地掳过百八千回了,这回估计也差不多,想必是在宫中养病过于无聊找乐子呢。
但问题在于,居然跟人跑了!
一时间,他们只觉得长公主殿下的脑门上泛着点颜色。
而容汀耳朵里只回荡着那一句话。
殿下掳来的那位心上人跟人跑了
心上人跟人跑了
跑了
最后一低头,就看见满院子八卦的眼睛和面无表情理直气壮的云冉。
容汀:她这到底是养了一群什么玩意儿?
容汀:肃静。
本就鸦雀无声的院子顿时落针可闻,八卦的目光垂到了地上,但并非消失。
容汀面色沉痛,顺着演了下去:冉冉,你带着人全院搜捕,把人找出来的,赏十金。
满院顿时沸腾了,齐声道:是,殿下。
于是,正循着无人之处寻找艳鬼的顾怀萦突然发现,这个原本看上去还算空荡的府邸,不知从哪儿突然冒出来了一群异常兴奋的男男女女。
抓她的?
还是抓艳鬼的?
顾怀萦不知道长公主的心思,也不觉得自己能猜中,只能躲着人,不知不觉间,竟然到了府邸边界。
长公主府的院墙很高,围得铁桶一般。
但墙根处,居然神奇地也有一个狗洞。
顾怀萦:又来?
钻出去,仿佛就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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