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
他僵硬了好一会儿。
从前,小虎崽不愿意在她面前脱衣服,所以他已经很久没有让师尊上过药了。
但是现在拒绝,又显得之前的行为太刻意。
于是徒弟还是在姜狸的注视下,把上衣给脱了。
她一靠近,那只凶兽就下意识地绷紧了全身的肌肉,微微往后躲了躲。
徒弟尝到了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滋味。
她的气息一靠近,他下意识放轻了呼吸。当她的手指按在伤口处止血的时候,他实在是无法忍受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扭头:
“姜狸,我自己来就行了。”
她气定神闲地看他:
“怎么自己来?你背后长了眼睛?”
徒弟:“……”
姜狸把他按在了原地。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撇开了视线。
他知道姜狸是故意的,她的心里面一定在笑话他:
臭小鬼,看,又不好意思了吧?
徒弟克制住自己不露出任何的端倪,因为注意力高度集中,于是浑身僵硬,唇角都绷得紧紧的。
但是当他抬头去看姜狸的时候,却呆住了。
——她靠得太近了,睫毛一眨一眨,眼睛是漂亮的褐色。
他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她说:“好了。”
然而一转头,就发现了徒弟在盯着她看,眼神和那天一样炙热充满了侵略性,那双碧绿色的眸子里,仿佛全世界里只有她一个人一般。
姜狸以为这是逆徒想要反击的预兆,十分警惕,心中盘算了无数种招数如何和这逆徒斗智斗勇。
——但是并没有,这一次他什么都没有做。
姜狸刚刚想要说些什么,徒弟就移开了视线。
伸出去的手却被徒弟抓住了。
他垂下了眸子,拿着帕子,仔仔细细又认真地擦过她的每一根手指上的药膏。过程中既没有笑话她,也没有和之前一样企图以下犯上,做多余的事情。
他只是很认真地:“姜狸,你的手总是凉的。”
姜狸愣了一下。
徒弟朝着她笑了一下,乖巧得仿佛任由她欺负一般。
于是,张牙舞爪的猫也就渐渐收敛了爪牙,乖乖地任由徒弟擦手。
大手的温度很高,她的指尖却是凉的。
一直到被焐热了,他才松开了她的手。
……
回去的路上。
徒弟说:“下次不要赶得那么着急了,我不会出事的。”
徒弟说:“我会照顾好自己,不会让师尊担心的。”
姜狸下意识地喔了一声。
她手里的东西被徒弟接了过去。
徒弟问:“姜狸,你的账本看完了么?”
她说:“看到一半,就听到你出事了。”
徒弟说:“走吧。”
明镜斋里,就像是过去很多年一样,他们安静地翻着账册:姜狸看一本,徒弟看三十本。
姜狸看着坐在对面的徒弟,他已经高得可以挡住她面前刺眼的阳光了。
姜狸意识到,徒弟真的长大了。再粗心大意地把他当做个性别模糊的小虎崽看,已经不合适了。
……
姜狸大概明白了虎崽之前在介意什么。
姜狸并不是真的没有分寸,她想了想,第二天就在对面安了门帘、窗帘。
望仙山的地方窄,她就把柴房改成了一间新的浴室。
——是的,虎崽真的已经长成了一个甚至需要考虑“避嫌”的大人了。
——再把他当作个小鬼来谈论“成长的烦恼”,的确是不合适了。
等到徒弟下午回家的时候,就看见了那帘子。
左边画了只猫,右边画了只虎。
他愣了一下,看向了姜狸。
他无声地笑了一下。
他叫了一声姜狸,姜狸转过头,徒弟就走过来,摸了摸她的脑袋。
姜狸:“……”
这天过后,日子也没有什么区别。最多只是姜狸不再帮虎崽买贴身衣物,进屋要提前敲门,对方洗澡的时候不能靠近窗边而已。
就是,姜狸经常看见徒弟进屋洗澡前会十分谨慎地把木窗关上——确定一根猫毛都不能飞进来才开始洗澡。
姜狸:“……”
臭小鬼。
姜狸的报复就是趁机从窗户中潜进徒弟的房间,在徒弟的床上翻滚、跳跃,把他的被子抓出流苏边边。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只会关浴室的木窗,从没关过卧室的木窗。
偶尔,她也会忘记避嫌这件事。
比方说把白虎当做沙发、暖手袋、瞭望塔的时候。
姜狸想起来的时候就会觉得有点不太合适,毕竟他们都是妖族,但是每次想要放开的时候——白虎毛蓬松软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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