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准备带豆豆回家了。”齐佳一手挎着单肩包的链条一手牵着豆豆,侧过身面向唐纨,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仿佛劫后余生的明快与释然:“同爸爸对抗了这么些年,到头来还是不得不承认,他是对的。好在,时过境迁,爸爸还愿意接纳我这个不孝女。”
这是件好事,唐纨这样想着,也言简意赅地说了:“恭喜。”
齐佳眨了下眼,冲他粲然一笑,“谢谢你,唐纨。”
唐纨没去好奇她为什么这么说,回以微笑,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走吧,送你去停车场。”
途中,齐佳才想起来问他:“你怎么走?”
“我打车回公司。”
“我反正也没事,送你过去吧。”
“不用。”唐纨拒绝得实在,“打车公司可以报销。”
“……好吧。”也不是第一次被他拒绝,齐佳耸耸肩,突而又问:“你最近还住在贺准那儿吗?”
察觉他表情尴尬,齐佳笑了,“抱歉,有天夜里回来,在车库里看到了你跟他一起从车上下来。”
唐纨抿了下嘴,“前阵子家里住了人,我就去他那儿借宿了几天。”
齐佳扑哧一声,揭穿他拙劣的借口:“好没意思,你俩谈恋爱又不是什么稀罕事,干吗绞尽脑汁地找借口瞒着?”
唐纨尴尬地沉默起来。
车子出现在几步之外,齐佳掏出车钥匙解锁,回转身对他道:“不会是因为,我之前跟你表过白,你怕我伤心,所以才不告诉我?”
唐纨还真没想那么多,但是齐佳都这样说了,他也只好承认。
“那我就祝福你和他长长久久好了。”齐佳拉开车门,又冲他展颜一笑:“喜欢的人能得到幸福圆满,这对我来说,也是足够开心的事。”
住进来的时候是一点点地累积,应季衣物,日常用品,以及其他杂七杂八的物件,慢慢慢慢地添置,把偌大的单身公寓变成温馨的二人世界,等到要搬走时才发现,收拾起来是真的很伤脑筋。
“要不你还是别走了。”
贺准翘着二郎腿大爷似地坐在衣帽间的中岛台上,看着唐纨从高耸的衣柜里一件一件地往外拎衣服,由衷地建议道。
唐纨知道他心里还在不爽,前天晚上那一番折腾的余韵似乎还留在身体里,莫名又打了个激灵,开口提醒道:“说好了的,你怎么又反悔。”
“说说而已,瞧你激动的。”
贺准牵住他的手,十指相扣,用了点力将人拉到身旁,“腰还酸吗,我给你揉揉。”
一揉就要擦枪走火,唐纨冷酷地抬起胳膊抵开他,转身走到一旁蹲下把衣服收进行李箱,只是耳朵尖上泛起薄红,暴露了心事。
贺准怀里一空,眉毛一抬像是控诉:“人还没走,就开始对我这么冷漠?”
“……”唐纨放下衬衫,扭头看他:“最多一个月就搬回来了,你要不要这么……依依不舍?”
“由奢入俭难,没听说过吗?”
“什——”疑问还未出口,已经自行领悟,脸颊腾地又烧起来,唐纨瞥开视线不再看他。
贺准怕把人逗毛了,站起身走到他对面一齐蹲下,拿过衣服规整地叠起,妥帖地放进行李箱,“待会儿我送你。”
“好。”
帕拉梅拉拐进熟悉的小区步行街,在路口缓缓泊靠,副驾门推开,唐纨下了车。
馄饨摊,沸腾的大煮锅白雾缭绕,灶台后的胖婶先是一愣,待看清走过来的人的脸时,喜上眉梢:“哎哟,我说怎么瞧着眼熟呢,原来是小唐呀。好久不见,这阵子去哪儿忙去了?”
“出了趟长差,刚回来。”唐纨信手拈来一个谎言,立在摊前点单,“两份荠菜馄饨,帮忙打包。”
“好咧。”胖婶麻利地丢馄饨下锅,眼神瞥向他身后的车子,“诶,这不是上次那个人吗,你俩现在关系这么好啦?”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唐纨抵唇轻咳一声,含糊道:“……嗯。”
胖婶用勺子推开锅里咕嘟冒泡的沸水:“你出差,小弥呢,好阵子没见着她,想念得很。”
“她在我妈那儿。”
“唉,”胖婶突而叹气道:“小唐呀,你还这么年轻,一个人带孩子又辛苦,是不是该考虑给小弥再找个妈妈?”
她是出于街坊四邻的立场,以为唐纨是离异的单亲爸爸,热心肠地劝说。
左肩压下来一道沉稳且不容忽视的重量,高大挺拔的身影伴随着低沉悦耳的嗓音一齐罩下,“他不用。”
胖婶怔然,看着面前突然走近的英俊男人,半张着嘴,竟被他迫人的气场震得有些紧张发憷。
唐纨扭头:“你下来干吗?”
贺准单手插兜,一派潇洒倜傥:“过来跟邻居打声招呼。”说完转向胖婶,“你好,上次见面忘了介绍,我叫贺准,是唐纨的——”
腰被猛地撞了一下,贺准被迫停顿,唐纨慌忙抢过话:“领导。”
胖婶将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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