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准收放自如地回:“工作上认识的。”
“那就是同事咯,”蒋玉才想起什么,看向一直不说话的唐纨:“这么说,唐先生应该也认识吧?”
唐纨硬着头皮道:“……勉强称得上认识。”说完朝左手边扭过头,在其他人瞧不见的角度,飞快地瞪了贺准一眼。
贺准优哉游哉地拿起公筷,夹了一筷子肉丢进他面前的锅子里,唐纨心一惊,伸手要去挡,却已经来不及,他右手边的蒋玉才看在眼里,诧异道:“诶?”
贺准收回筷子,慢悠悠道:“哦,看错了,以为这是我的锅。”
蒋玉才茫然地戳破某人的故意为之:“你那不是辣锅吗,这也能看错?”
贺准一本正经地解释:“你嫂子也爱吃清汤锅,给他夹菜夹习惯了,肌肉记忆。”
蒋玉才不可思议地啧了一声,说:“真应该让当年追你的那些女同学们看看……还是嫂子牛逼啊,我们那时候还以为你是不喜欢女人呢。”
贺准但笑不语。
唐纨突然抵唇咳嗽起来,像是被呛到了。
“哎哟唐助理,”蒋玉才费解发问:“你这吃清汤锅也能辣到?不应该啊……”
对面一个沉默许久的男同学端起酒杯敬向贺准:“聊了半天,还不知道你现在是做什么工作的,这几年经济形势不好,咱这小地方实在没什么赚钱的门道,我寻思着也去大城市拼一拼。咱老同学一场,还望贺老板能够指点迷津。”
他起了这个头,其他人微微一愣后,纷纷端起酒杯效仿,另一位续着话道:“嗐,我大学就是在s市读的,毕业后进了一家不靠谱的小公司,那点工资交完房租所剩无几,后来实在待不下去,就辞职回老家了。咱这出身寒微没有父母做后盾的穷小子们,在大城市拼搏根本看不到希望。可是,要早知道贺老板会去s市大展宏图,当年我咬着牙也得留下,说不定这时候已经抱上大腿了。”
一位已经喝出醉态的男同学大着舌头道:“现在抱也为时不晚吧……要我说,贺准今天能出现在这里说明了什么?说明同窗之谊大过天。”他起身撤掉椅子,拎着酒瓶晃晃悠悠走到贺准身旁,伸手拍在他肩膀上,“而且,我跟贺准当年不仅是同窗,还是亲上加亲的邻居呢,对不对,老同学?”
贺准偏过头,视线自下而上地从他脸上淡漠扫过,对方像是突然醒了酒,猛地收回手,身体后退着踉跄两下,被蒋玉才扶住。
“喂喂喂,你们怎么回事?”他把喝醉的男同学拽回座位按着肩膀让对方坐下,抬头环视一圈道:“说好的今天同学会只叙旧,结果一开口满嘴的功利,又是攀关系又是抱大腿,听听你们说的话,有意思吗?”
“怎么没意思?”另一位拍桌起身,“他贺准今天来到这儿,说白了不就是为了炫富吗?抱大腿很丢人么,可他当年高考落榜,不也是抱了富豪的大腿,才能去国外留学镀金的吗?”
“啧……什么富豪啊,还搞不明白吗,那是人家亲爹。”
砰——
贺准大手握住茶杯口,往桌上重重一落,零星的茶水飞溅出来,沾湿了关节泛白的五指。
方才还闹闹哄哄的包厢瞬间安静下来,空气一寸寸凝结,贺准抬眸望向最后发话的人,晦暗沉郁的脸让人不寒而栗:“你听谁说的?”
那人不敢与他对视,目光游移胡乱看向别处:“……不知道,忘了。”
又冷了几秒,有人借口开溜。
“那什么,家里还有事,先走了,你们吃吧。”
火锅还在沸腾,撤开的椅子腿摩擦着地面,转瞬间人都走光了,服务员吓了一跳,慌忙进来询问是不是菜品有什么问题。
蒋玉才挥手打发走了服务员,带上包厢门,转身走回来,抹了把脸,歉意又愧疚:“……你看这事闹的,早知道就不喊他们了。”
“不碍事。”贺准抽了几张餐巾纸,将手上的茶水擦拭干净,淡淡道:“你是好意,别人未必领情。”
“这个人我要了。”
逢着清明假期,整座校园只有高三毕业班还在留守,郎朗夜读声被风挟着,从校园深处的一排老楼里传出来,被距离稀释了音量,遥远而又缥缈。
林荫道上路灯昏黄,枝叶茂密的影子在脚下婆娑,昨天夜里下过一场雨,地面还未干透,混杂着泥土气息的花香从四面八方萦绕上来,风搅动叶子沙沙作响,合着远处的读书声,一下子把人拉回了时光荏苒的青葱岁月。
贺准走着走着突然顿住步子,举目望向不远处,语气无甚起伏地吐出两个字:“拆了。”
唐纨循着他视线落点的位置看去,疑惑:“什么?”
“读书那会儿喜欢一个人待着的地方。”贺准笑着说:“你不是要看吗?”
唐纨往前走了几步,借着路灯洒下的辉光,看到葱郁的树丛后露出来一座废弃的凉亭,被周遭野蛮生长的杂草所包围。
“那个亭子?这不还在吗?”
“以前旁边还有座假山,里头是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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