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翰林院任职,杜家对这门婚事相当满意,杜元英便在闺中待嫁。
她与京中活泼的娘子不同,她在大婚前不会随意出门,怕坏了祖宗的规矩,一连等了三个月才风风光光地嫁了。
婚后回门,恰好碰见上门造访的宋也,杜元英问他:“付荷濯在狱中畏罪自尽,是你动的手?”
宋也压下了眼底的冷意,似笑非笑地看着杜元英,“你觉得呢。”
“其实我倒觉得,温迟迟不会怪你。”杜元英琢磨着他眼里的意味,斟酌着道。
“你不会明白的。”宋也抿了口茶,温声道,“也同她没什么干系。”
杜元英蹙了蹙眉头,“我确实不懂你们之间的恩怨,倘若她不在乎你,何苦对你们的孩子那般上心?”
“孩子?”宋也捏茶盏的手顿了一瞬,才反应过来杜元英说的是什么。
杜元英看向宋也的目光有些奇怪,“有什么不妥之处?当初我也是听我表哥说了一嘴,才知道的。”
宋也没应,把玩着手上的玄玉扳指,心中平复了下来,告辞后,便离开了。
再去山苑前,宋也去宫中接了一个资质最老的太医跟着一同上了马车。
老太医把一会儿脉,缓缓道:“脉象平稳,胎儿长得很好。”
“孩子多大了?”宋也半靠在桌边,抱着双臂,漫不经心地问。
老太医道:“臣瞧着已七月有余,只夫人身形纤细的缘故,不显怀,看着小些。”
宋也默了半晌,重赏了太医,才令青松将太医送了回去。
“孩子是我的?”细听来,宋也的声音有着难以言喻的低沉与沙哑。
温迟迟沉默着,不说话,本也没想瞒得住。当初在西域之时她便发现自己有了身子,之所以不说,是大局未定,怕事情旁生枝节,有意隐瞒付荷濯,但未曾想,他竟能察觉到,也借着这把刀杀了长公主。
“难怪。”宋也见着温迟迟不说话,手拿空着的茶盏,骤然懂了,在桌上滑了两圈,又撂在了桌上,同一句话,接连说了两次。
宋也没说,温迟迟却能听出些他话里头复杂的情绪,长公主当初正是因为这个孩子在留下了她的命,最后被付家人要了性命。
说起来,宋也是怪她的。
温迟迟看着面前茶盏泛起的一圈茶沫子,想了会儿,淡淡道:“你若是不喜,便拿掉孩子吧。或者,你让我带孩子走,今后你另娶正妻,生儿育女,我不会再打搅你。”
宋也抬眼看着温迟迟,见她面色平静,说话从容,淡得就如同就如同置身事外一般,霎时间心中滋味难以言喻。
“你怎么知道我不期盼我们的孩子?”他神色黯淡,口吻艰涩,“你压根,就从没想过和我好好过。”
温迟迟问:“那我如今什么是什么身份,是你的妾,还是你的奴仆?”
宋也深深地看着温迟迟,那一瞬,漫长的静默,宋也已经设想过了千万种折磨她的方式。她这颗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就不曾想过过,他为什么会同太尉府退亲?
“你若是恨我,想杀我,不如痛痛快快给我一个干脆,”温迟迟身子纤细,却坐的脊背挺直,“而你如今这样,和囚禁我没什么分别。水里的鱼都知道要上来呼吸一口新鲜空气的,我有些累了,我不知道再这样下去,我会不会有一天会过不下去”
“够了。”宋也打断了温迟迟,沉声道,“你若是敢,我不会轻饶你。”
温迟迟看着宋也决绝而又近乎偏执的神色,瞬间失语,低头,也不再搭理他。
宋也默了半晌,目光从温迟迟的小腹处挪开,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温迟迟抓着衣摆的手渐渐收紧,透过竹楼的凭栏,能够看到底下清澈的泉水,她看了看,到底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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