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很是清晰,握着马缰的手,上头的青筋渐渐凸显出来。
自上次他离开,便再没去过暖泉山苑,只每日听跟在温迟迟身边伺候的清歌禀告吃穿用药,权当是消磨闲暇时刻了。
马行极快,奔腾的是矫健的马腿,时间的缝隙似乎被撕开了口子,拉得极长又极慢,很久后才到了山苑中,从门口到竹楼这一路。女子□□低哼之声渐大,耳侧仆人行走忙活的嘈杂之声渐小。
宋也默了半晌,这才匆匆往里头去,也没顾忌旁的,径直上了竹楼,便见着一盆血水被端着往外头去,宋也抬眼,便见着温迟迟躺在床上,额上沁的尽是涔涔薄汗,脸色已是一片苍白。
他远远地盯着温迟迟看了一会儿,便走了进去,伏在床头,神色复杂地看着她,踌躇半晌,才将她细腻的手握在了手中,哑声问:“疼不疼?”
温迟迟眼神有些涣散,身上也没什么力气,用极淡的口吻道:只要你不在这儿,我便不疼。”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同我置气?”宋也死死地攥着她的手不肯撒开,声音沉沉。
盯着她看了好半晌,忍不住贴了贴她的额角,语气柔和了下来,却有带着出奇的沙哑,“你要是疼的厉害,我们就不生了温迟迟,你疼不疼?”
“一条狗惹怒了还知道咬人,你又何必这样,你不是恨我吗?如今是什么意思?”温迟迟身上已是疲惫不堪,用力地将手从宋也手里抽出来,“你在这,我便不生了。”
宋也收回手,见着温迟迟头也挪到了令一侧,背影僵硬的像三尺寒冰,决绝而冰冷,一动不动,仿佛见他一眼都多余的模样,急得周围的稳婆满头大汗。
宋也无言片刻,便颔首,道了声好,便下了楼,双臂环抱靠在墙上,出神看笼里的兔子吃草。
看了一会儿,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手上的玄玉扳指,便往外去,到了一侧的书房内处理公文,从日落等到了后半夜,油灯的芯都见底了,前头还是没动静。
宋也掀眼,便听见清歌匆忙赶了过来,脸上尽是焦急之色,“主子,温姨娘腹中胎儿本就月份不足,此次姨娘生产失血过多,情况很是不妙,郎中说,母亲与孩子若要保一个,他尚可一试。”
宋也眼眸里墨色翻涌,几乎是一瞬间,便拿定了主意,口吻平静如常,却重若千钧,“保下母亲,孩子本就是她带来的。”
众人退去后,宋也撂了手上紧紧攥着的狼毫,过了一会儿,出了书房,来到竹楼前,抬头看着竹楼内忽明忽暗的光线,没有再靠近半分。
没多久,便听见女子凄厉的一声叫声,宋也的心蓦然被揪紧,他即刻抬步,往里头走过去,便见着一盆一盆的血水被端了出来,竹楼内霎时间众人忙活着,一片混乱。
宋也等了一会儿,便见着郎中匆匆下了楼来,“血如今已然止住了,夫人已然脱离了危险,只身子孱弱至极,须得好生休息。”
宋也听见温迟迟在昏迷,便径直往竹楼上去,站在门口,遥遥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许久都不曾说话。
好一会儿,才注意到清歌抱着孩子站在他身边,他的目光落到了她怀中的裹得严实的孩子身上,只见孩子小小的,皱巴巴的,算不上多好看,一双脸涨得青紫。
“是个姐儿,”清歌抱着孩子,看着宋也,面露不忍之色,“在腹中呆的时间过长,生下来的呼吸便极弱,如今已经感受不到气息了,丫鬟婆子们用尽了浑身的解数,到现在一下都没哭出来,主子,您抱抱她吧。”
宋也没接,只看了会儿,便将目光挪了过去,忍者喉头的异样道:“好生葬了吧。”
新生儿
清歌向来忠于宋也, 从不会违背他的命令。她低头将婴儿身上的襁褓裹紧了些,便要抱着下楼。
刚下了楼,便见着外头风雪更甚, 走到外头去, 数尺深的雪都能没到小腿肚往上,清歌便抱着孩子在门口等着丫鬟去拿伞。
宋也垂下眼帘,斜靠在凭栏处,静静地看着苍茫的夜色,不知在想些什么。
略等了一会儿,见温迟迟睡得正熟,便洗了帕子, 一一将她额上的汗滴拭去。旁边的丫鬟熬好了药端了上来。
温迟迟一会儿醒来,大概是不愿看见他的, 宋也看了会儿,便下了楼,恰好清歌抱着孩子站在廊下等人拿伞拿斗篷。
宋也朝门口走了过去, 没往旁边看一样, 青松即刻撑伞上来跟着宋也一同走了出去,“公子, 雪大封山, 今夜怕是出不去了。”
风卷着雪粒子呼呼地刮了过来,宋也脚步顿了下来, 回头问道:“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什什么声音?”青松静下心来, 又听了一会儿, 面露困惑之际, 便见着宋也迈着长腿, 踩着雪往回走了回去。
宋也立在廊下, 默了一会儿,从清歌手里将孩子接了过来,“风雪大,先不带走了。”说着,便抱着孩子往一旁的耳房中去,风很大,呼啦啦地吹着,宋也将孩子护在怀里,白狐裘挡着,护的很是严实。
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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