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分钟后,陆聿北裹着一阵寒风冲进审问室,弯下腰将受惊吓的女孩抱在怀里安慰,又拉着她的手查看伤势。
三厘米左右,深度未知,但手背肿得瘆人,这种情况下竟然把人扣在这里录口供而不是先处理伤口,他赤红着眼,如同利刃般的眸光掺杂一股杀意:
“伤者为大,你们却不管不顾?”
门外来了几个人准备下手控住。
其中一位看上去身份较高的老警员,双手叉腰问:“审讯室是你乱闯的?”
程意绵挽着他的胳膊,抬手轻拍抚平怒气。
“别闹大了,有话好说。”
陆聿北深吸几口气,掏出手机拨通号码:
“爷爷,你孙媳妇被人诬陷了怎么办?”
没见过家长就能当孙媳妇吗?
程意绵用口型无声解释:“我还不是呢。”
陆聿北搂着她护在自己羽翼下,三两句话概括来龙去脉,电话那头的回答中气十足:“你快带绵绵去医院,剩下的别管。”
“好。”
挂断电话的两分钟,警局上层领导赶来训斥下属:
“集体出动扣住伤者,是上夜班太无聊不想干了?”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面前这位年轻人的身份惹不起,赶忙弯腰齐声道歉:
“对不起,我们有眼无珠,我们错了。”
陆聿北充耳不闻,带人离开警局。
到医院包扎伤口,又去打破伤风针,检查身体状况,陆聿北跟在身后保持一言不发的状态,显然在气头上,责怪她今晚遇到危险不先找他求救的行为。
“陆聿北。”
他淡淡回应:“嗯?”
程意绵举着包扎好的右手,软弱无力地哼哼,“手疼。”
三秒钟后他败下阵来,搂着她轻声哄:
“乖,我带你去打止疼针?”
“不要,”程意绵瘫在他怀里,惊吓过后的委屈尽数涌上来,“你都不知道有多么可怕,韩知音从下午蹲到凌晨,又撬锁又砸门,还在墙上写脏话,骂我……”
“那你为什么不先通知我?”
程意绵吸吸鼻子,把眼泪蹭在他胸口的薄衫上,囔囔道:“我怕你不管,你不向着我。”
“怎么会,”陆聿北捧着她的脸,擦眼泪的大拇指颤抖,时隔一个小时仍旧心有余悸,“爱你所以才追求你,跟你在一起之后,如果保护不了女朋友,我可真是白活了。”
“你爱我吗?”
“嗯,”陆聿北轻轻在她红肿的眼皮上落下一吻,视如珍宝,“特别爱你。”
程意绵掰着指头算:“我们才谈了六天。”
“相识快四年,追你两个月,这还不够?”斤斤计较把所有交集全部算上,不想承认自己沦陷太快,更不想让她知道确定关系后自己变恋爱脑,陆聿北一本正经地说:“有爱才能走到一起,所以不要怀疑。”
程意绵破涕而笑,“好。”
看一眼腕上的手表,陆聿北搀着她离开医院,“今晚去我家住,你那个地方等我找人收拾干净了再说。”
“嗯。”想到在警局的那通电话,程意绵担忧道:“爷爷他老人家知道我的存在?”
“当然,谈女朋友这么重要的事,不昭告全家怎么行。”
“啊?难道我们确定关系的当天,你就跟家里人说了?”
“对啊,”陆聿北垂眼,捕捉到她闪躲的样子,捏着下巴强迫抬头,质问的口气像极了怨夫,“你难道没跟自己爸妈提及我的存在?”
“额……北贝,你听我解释。”示弱手到擒来,程意绵笑嘻嘻圆说藏匿男朋友的目的,末了补充一句:“我是为了咱俩好。”
他家未来女主人心狠着呢,拿上次在叶市闹矛盾举例,他若不低头,程意绵就跟没事人似的,该吃吃该喝喝,没心没肺完全事不关己。
在她面前,陆聿北也不敢生气,否则再经历一次冷战,他会发疯抓狂。
“对,女孩子是该考虑全面些,更应该多给点时间考验我,选老公是大事。”
坐上副驾驶位的程意绵揪住他的衣领,微微使力将人拽到眼前,在他唇上重重一吻,“你真的太好了,我越来越喜欢你啦。”
陆聿北藏不住笑意,满足极了,“喜欢就好,十分钟到家,你老实坐好。”
“遵命。”
睡到上午十点醒来,程意绵到卫生间刷牙,水龙头刚打开,卧室门被人敲响。她关上水源去开门,站在外边的是穿着家居服的陆聿北。
“睡醒了?”
“嗯。”
陆聿北转身进卫生间,从柜子里掏出洗脸巾,招招手叫她:“来,我帮你洗脸。”
亮出完好无损又白皙的左手,程意绵觉得他有点小题大做,“单手能干的事多了,别把我当成什么都不会的小朋友好么?”
陆聿北不听,执意地将洗脸巾沾湿,“快点洗漱下楼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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