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新月一个鼓励的微笑。不过垂着头的新月并没有看到,她听到老夫人让她起身,才缓缓站起身来。这时,托盘上又放上另一杯茶。新月仍然恭谨的端着托盘,走到了努达海面前,跪地将茶奉给了努达海,嘴里仍然是这句话:侍妾卑下,敬大人茶!努达海低下头,看着身着红衣,垂头恭敬的新月,却有些出神。他不禁想起了新月刚到将军府时的样子,那时她穿着一身素衣,却别样的温柔动人,她面上始终带着忧郁可怜,让这个家的每一个人都不由得为她的一颦一笑而牵动于是后来,努达海陷进去了,骥远陷进去了,珞琳也陷进去了。但是雁姬聪明的把自己的儿女及时的拉了出来,他却仍旧无怨无悔的泥足深陷。如今,他们两个终是得偿所愿了,在一起了,可是他们却也付出了所有。如今,看着这样卑微恭顺的新月,哪里还有原来那个高贵动人的和硕格格的样子,而他自己,是不是也不再是新月心目中如天神般的大英雄了呢?终于拥有了对方,却失去了曾拥有的一切,甚至,还有自己?想到这里,努达海陡然被自己的想法震惊了。他几乎瞬间惊惧回神,却看到新月正有些委屈、双眼含泪的抬起头来看着他,似乎在质问他,为什么走神,为什么不看着她,为什么不接过那杯茶。努达海被自己从新月眼中看到的委屈和自己心里想到的事实搅得有些心烦也有些难过,接着又想到曾经是格格的新月,要像个奴才一样跪,为这个那个奉茶,更是既心疼,又有些恨自己没用。
顿时,努达海恨不得这个典礼赶快得过去。于是,他一把拿起杯子,拿得飞快,着急之情溢于言表。所有人都看在了眼中,老夫人本来放松喜悦的表情这时也有些暗了。努达海的飞快,努达海的心疼,新月都看在了眼里,心里总算有些安慰,便幸福的冲他笑了笑,起了身。砚儿和墨香再度倒好了茶,新月端着茶走到了骥远身边:新月敬少爷茶!骥远端坐在座位上,坦荡而不带一丝感情的看着新月,拿起茶杯,然后便面无表情的搁在一旁的茶几上。这过程迅速而无一丝停滞,就算他看着新月,也如同看着一个陌生人。新月期待看着他,希冀着也许能看到一丝一毫的善意,却终是什么都没有,不由得有些失望。托盘又放上了茶,新月只好转身走向塞雅。新月敬少奶奶茶!啊!塞雅被新月一叫,才回了神,连忙转回身来。塞雅因为知道骥远曾经喜欢过新月,之前便一直在偷偷瞧着骥远,担心他的不高兴不原谅是因为还有些喜欢新月,而现在见到骥远果然对新月丝毫不假辞色,好似毫不在意,她才终于安心。可是一直看一直看,她越发觉得骥远是那样的英俊不凡,竟看得出了神,连新月已经走过来都没发现。此刻被新月这样冷不防一叫,塞雅回神是回了,可是因为怕被发现小心思,心虚得动作很大,而恰好这时怀孕的反应也来了,心口忽然涌上一股酸水,她连忙抬起手用手帕掩住口干呕起来。本来这也没什么,可是前两天还在练习奉茶的新月,见到塞雅突然抬起手来,竟条件反射的想起陈嬷嬷教她适应奴才身份时,故意打翻茶杯的情形。那一次次泼在她身上的茶水,以及陈嬷嬷的教导侍妾卑下就是卑下,即使是唾面也得自干!不许擦!,顿时涌上新月的脑海。于是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手中的托盘便脱了手,向塞雅的身上落去!啊!所有人都惊叫起来,包括新月。骥远和珞琳立刻就起身冲了过去。因为三个人的座位紧挨着,骥远长手一伸,身未到,但总算先把托盘带茶杯拨到了一边。茶泼在了地上,溅了一些在新月的衣服上,塞雅倒其实一点事也没有。这时骥远已到了塞雅面前,死死的护在根本没发现状况的塞雅面前,他紧张得上下检查:怎么样,有没有事?而新月一见自己这样不小心,立刻也担心懊恼的不得了,连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塞雅到这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情况,连忙安抚骥远,冲大家道:我没事,我一点儿事都没有,别担心了。塞雅这样说,大家也便放下了心,之前惊得都已站起来的老夫人和努达海,以及两位公主和珞琳,又都坐下了。骥远狠狠的瞪了新月一眼,也坐了回去。老夫人这时也微微有些愠色了,虽然她已经很是克制,可是新月自己出了错,她便无法再忍下去了,于是瞧着新月威严道:新月,以后可得仔细着点,你这一个不小心,虽说可以推脱了责任,可若是真的伤了人,没人会以为你是不小心的!老夫人这话说得极为严厉,话语里责备很是明显,新月知道自己这次的确是错了,便只得垂首恭谨回答着老夫人:额娘说得是,侍妾卑下,谢额娘教导。说完这句,她却还是不免有些委屈,忍不住抬头去看努达海,可却只见到努达海正沉浸在自己的苦恼里,皱着眉根本没有瞧她,心下不由得更是悲怆。老夫人训完了话,便也不再和新月多说,只冲两位公主道:叫两位公主看笑话了,个家礼还惹出这样的麻烦,真是惭愧。岚烟笑了笑,刚想开口,但被娴语一个无人注意的小手势止住了。于是便由娴语开口,她得体得冲老夫人一笑,柔和道:老夫人不必惭愧,有时出些小意外总是难免的,将来好好教导便是,这时最重要还是赶紧继续这个家礼。娴语这样一说,老夫人也便道:公主说的是。好了,那就赶紧继续吧!努达海本来没有注意,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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