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庞雨在外面听得发笑,旁边庞丁扁着嘴道:“退婚可耻,少爷你还笑得出来。”
“退婚有个啥可耻,少爷我还找不到媳妇不成。”
庞丁眼睛突然一红,“咱药铺从来没有昧着良心赚钱,怎地还要遭这难,没了药铺,谁愿嫁给你,老天真的不保佑好人么。”
庞雨见他真情流露,拍拍庞丁肩膀道:“别难过,咱家不会垮的,老天爷不保,少爷保。”
庞丁疑惑的看着眼前自信的少爷,“少爷你有啥法子?”
“眼下还不知道,但少爷我从来都是要赢,只要不放弃,希望总会出现。”
“所以你抢我银子?”
庞雨举手要拍庞丁脑袋,只听厅中啪一声大响,不知便宜老娘拍在了什么上,跟着是老娘正义凌然的声音,“大明律,订婚不是你说退就退,夫家五年无故不娶,才准你退。”
刘家婶子也一拍桌子,“我说庞家姐姐,咱们姐妹多年,退不退婚这不还跟您商量呢,犯的着扯大明律。
知道你家庞哥儿是皂隶,那也就是皂隶不是,说好听点衙门当差,难听点就是各房走卒,我家舅叔还在安庆府当司吏呢。
你要扯这个,咱还非退不可了。”
庞雨对庞丁低声道,“要吵架了,咱也得说点啥对不对。”
庞丁肯定的点点头,“该说,不过说啥好呢。”
在庞丁愕然的注视下,庞雨大步走进大厅,按自己想象中的姿势一拂衣袖,呼啦一声,等到两个女人都向他看过来后,庞雨一脸严肃凌然说道:“哼,莫欺少年穷!”
两个女人呆了一下,那刘家婶子愣愣道:“果真魔怔了不是。”
便宜老娘回过神来呸呸两声,“少年穷个屁,咱老庞家比他刘家有钱多了。”
“你怎么说话呢,你庞家不就开个生药铺吗,我老刘家铺子挣的哪一年少了三十两的,说有钱轮的上你们吗。
那年失火的时候,都是我当家的帮你们救火搬药材,胡子都烧个精光,不然你们店子咋能开到今日。”
“咱庞家难道就没帮过你们,哪次你们周转不开,不是我们庞家接济的,你们日子也就好过两三年,转过身就不认人了……”庞雨原以为掷地有声的一句话没起作用,厅中战事再起,激烈更甚方才。
庞雨既然进了大厅,现在也不想退出去,便找个位置坐下,脑袋转来转去,谁发言就转向谁,饶有兴趣的听两个女人吵了一刻钟,这是他来到大明朝之后,见过最有趣的场景。
连两个女人的口水偶尔喷到脸上,也不能降低他的兴致,直乐得合不拢嘴。
见到战况陷入胶着状态,庞家帮佣的婆子也加入战团,天井之中唾沫横空战况激烈。
便宜老娘占有主场之利,在婆子的助攻之下,攻势一浪高于一浪,连连攻城略地,主队逐渐控制了场上局势,客队刘家婶子招架不住,只得由进攻转为防守反击,一路且战且退。
便宜老娘带着婆子追杀到大门,形成双鬼拍门之势。
刚才躲在外面的庞丁见形势占优,也上场帮忙,庞家变成了三比一,在热心观众庞雨的助威声中,主队两翼齐飞中路包抄,只等传中致命一击。
比赛接近补时阶段,刘家婶子边战边退,防守反击越打越像国足,果然在门口乱了阵脚,一时没有留意脚下,被门槛挂着了后脚跟,一屁股仰天跌出门外。
庞雨在后面兴奋的大喊一声,“一比零!”
刘家婶子狼狈的爬起来,连灰都没拍就扔下一句“你们等着”,便要落荒而逃。
庞雨失望的追到门口,对着刘家婶子的背影大声道:“刘婶你慢些,要不吃了饭再走。”
刘家婶子回头呸了一声,刘家的铺子就在同一条街,在周围街坊注视下,刘婶边跑边拍屁股上的灰,身体怪异的扭动着,很快转弯消失在道路上。
在庞雨的鼓掌声中,便宜老妈得胜回朝,庞雨这时细看,这老娘干瘦身材,一副劳动妇女打扮,虽然现在天气闷热,也穿着深色的硬浆布衣,腰上捆着个围腰,额上满是汗珠,几丝头发贴在了额上,其中已有白发。
她脸上丝毫不见胜利的喜悦,只是一脸慈祥的看着庞雨,声音由高八度飞流直下为低八度,生怕吓着庞雨一般,轻言细语的道,“雨儿不需理她,刘家也是看我们药库塌了,这药材都……没了,刘家这没脸皮的势利眼。”
“娘,我是担心啊。”
“你担心个甚,这婚配总是父母操持,刘家婶子那些胡言乱语,你不可往心里去,咱老庞家能撑过这一关去。”
庞雨严肃的摇头道:“我担心的是,我庞家虽然初战告捷,但这最多是上半场取胜,胜利是暂时的,但退婚是双方的嘛,下半场搞不好得去打客场,看刘家婶子这战斗力不弱,到时候甚有可能被刘家反败为胜。”
“咱家占着理,哪能让她反败为胜了。”
“可是咱家现在遭了水灾,货没了不能变现,外边还有债务,资金链已经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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