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清秀,尤其一双眼睛,生得澄澈,揉碎了温柔和倔强两种情绪在里面,中和而平静。
“不告白。”
“为什么?”
“还没准备好。”
意外的呛人,意外的熟悉。
许定棠笑了起来,两道口子也丝毫不影响他的英俊,剑眉星目,笑起来有一种古代少年将军的意气风发。
“准备好了也别来,我有喜欢的人了。”
他走了。
乌喃一个人在教室里站了会儿,心头涌上一种特别的感觉,有些失落和茫然,像是养好久的仙人掌开花了,自己却不知道。
下楼路过卫生间时,乌喃听到许些响声,伴随着间断的咒骂,透过半开的门,瞥见了一个女生的侧脸。
阿灯,是阿灯。
几个女生围在陈灯身边,其中一个甚至抬手甩了一巴掌。陈灯摸摸脸,笑了笑,迅速回以一巴掌,声音很响,不比那个巴掌力道轻。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是陈灯的人生格言。
女生被惹怒了,面容瞬间狰狞,脚狠狠踢向陈灯的膝盖,陈灯半跪在地上,脸色倏然苍白,试着站起,又摔了回去。
她们发出刺耳的笑声,又戛然而止。
乌喃将书包砸在领头女孩的头上,将陈灯扶起,躲开她的眼神,一声不吭地带她往外走。
那动作很熟练,让陈灯也愣住。
“我操你妈,哪来的神经病!”
女孩个子很高,比乌喃和陈灯都高,从背后踹了一下乌喃的腰,两步上前,抓住乌喃的头发,打量着她的脸,嗤笑一声:“你妈妈没教过你,不该管的事别管吗?”
妈妈的确没教过她。
后腰隐隐作痛,乌喃咬着牙挣开,还没开口,被陈灯拉到身后,轻描淡写道:“这是咱俩的事,没必要扯其他人,让她走。”
随后,一脸冷漠地看她:“我又不认识你,她说得没错,不该管的事别管。”
阿灯。
从卫生间的窗户向外看,是一棵高大的树,风吹过,簌簌向下落叶。
秋天的傍晚有点冷了,树叶落满地,像被丢弃的,无人问津的毯子。
小时候,乌喃和陈灯就躺在这张毯子上,看高高的天,层层的云,说秋天好长,过也过不完。
可秋天好短,秋天过完了。
阿灯再也认不出来乌喃了。
被推出厕所门外,抱着书包,乌喃站在厕所门口,眼眶微红,忽然闻到淡淡烟草味,想起什么,丢掉书包,疯了似的沿着楼梯向下跑,终于望见少年慢慢悠悠下楼的身影。
“许定棠——!!!”
少年猛地僵住,烟从指尖滑落,不敢置信地回头,因为带着某种想象与奢望,回身的动作宛若电影镜头,放慢了几十倍,可在看见少女样子时,眼里的光瞬间熄灭。
有时候,不打架的日子里,许定棠会挑一个风和日丽的天气,牵着多比,抱着乌喃的骨灰,坐在院子的长椅晒太阳。
乌喃喜欢晒太阳。
他会将额头挨在冰凉的白瓷上,像抵着亲密的爱人,说一个秘密。
秘密是:
“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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