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甫逸拒绝在感到疼痛或是受到虐待时发出声音。
他并不能记起自己这样固执抗拒的原因。有关于年幼时期的记忆一直断断续续的,很多细节、甚至于童年时在曾他生命中出现过的人,都不能完整地回忆起来。
但他记得那些人不满于他受到折磨时的沉默——他们在侵犯他的同时用冒着火星的烟头烫伤他的皮肤,用锋利的小刀划开他的皮肉,只是为了听他的尖叫、哭泣、或是求饶。
越是如此,他就越抗拒发出任何在他们听来“悦耳”的声音。
当身处巨大的痛苦中时,大脑便会开始用死亡的错觉欺骗每一根传递疼痛信号的神经。
在那些人肆意欺辱伤害他的身体的时候,叶甫逸总是怀疑自己是否已经死了,哪怕他表面上看起来仍活得好好的。
就像是一棵表面正常生长的植物,其实根茎早已开始腐烂。
他会用对死亡的幻想麻痹自己,以图最大程度上缓解那些身体上的痛苦。
可偏在这种时候,那些人就会用刺骨的疼痛强行将他拉出假死的幻境,残忍地宣判他还活着的事实,还不到上天堂或是下地狱的时候,他只能清醒着承受他们的暴行。
他是习惯了忍耐的,可凌昔璟却对他说了这样的话。
目光微怔,叶甫逸像是被灌输了与以往认知相悖观点的孩子,迷茫无措地看着凌昔璟。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凌昔璟看着面前的人,他的目光深邃且极具压迫感,“你不够信任我。”
“我没有不信任您,先生。”
叶甫逸的话脱口而出,被凌昔璟抬手打断。
“你刚才骗了我。”
橘黄色的灯光从二人的头顶上倾泻而下,他迎着光线去看叶甫逸微微仰起的侧脸,上面覆着细小透明的绒毛,将他整个人衬托得柔软温和。
“你说你能忍下,对凌父在外拈花惹草的事一概不管,一同出席宴会时也挽着凌父的手,做出一副恩爱眷侣的模样。
条件只有一个,将来让她的儿子继承凌家的财产。
对于继母的那点心思,凌昔璟明白却毫不在意。受亲生母亲的熏陶,他从小读书,对生意上的阿谀奉承毫无兴趣,就连填报专业,也不顾父亲要求他学习管理的命令,固执地同母亲一样选择了英语。
反正凌彻渊已经是内定的继承人了,他懒得去争这份家产,更犯不上将来还要给弟弟打工。
好在继母对凌昔璟不算太差,虽然懒得花心思多管,至少面子上也还过得去。
但相比于他的自在散漫,凌彻渊却是从小被按照继承人的标准培养。
凌彻渊的母亲对这个亲生儿子颇为严厉,让他学这学那,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没染上半分他们父亲的风流气质,性格反倒是越来越高傲,与人交谈时也总有意无意地透出几分目中无人。
凌彻渊今年尚不满十八岁,刚高考完,上的自然是a市最好的大学,如父亲要求的那般选择了工商管理。
凌昔璟虽看不惯这个弟弟,但说到底两人是没什么直接冲突的,尤其是在他选择文学方向,明确表示放弃家产之后,同凌彻渊更是没有任何利益矛盾。
可凌彻渊的母亲却总是堤防着他,背后将他的财产动向调查的一清二楚,其中也包括这处房产——哪怕这是凌昔璟的亲生母亲给他的礼物,和凌家毫无关系。
毕竟是在一个家中长大的,凌昔璟倒也算不上讨厌凌彻渊,若是在平时,就算凌彻渊这样不请自来,他也会客客气气地将人请进门来。
可今日,他的心思都在叶甫逸身上。
“什么事?”
凌昔璟不耐烦极了,将叶甫逸胸前细长的银链勾在手指尖把玩,直到听到身下人口中忍不住地细碎呜咽,心情才稍好了些。
“让我进去。”
“有事就在这说。”
话音还没落下,屋外便雷声大作,雨点落下了几滴后就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开门!”
凌彻渊所在的门口只有一点勉强可以挡雨的屋檐,可狂风吹着倾盆的大雨早就没了方向,接连落下的雨点倾斜着打湿了他的后背。
“凌昔璟!哥!”
大门被拍得哐哐作响,凌昔璟不耐地皱起眉头。
“等着。”
放下手机,他的目光扫过仍规规矩矩跪在他面前的叶甫逸,冒着火的眸色便也跟着温柔了几分。
像是没有听见凌昔璟和门外的对话,叶甫逸依然乖乖地跪着,眼前覆着黑布,双手被银白手铐束缚在一起,胸前的乳夹在灯光下泛起金属的色泽。
对于即将被陌生人看见他赤裸的身体和羞耻的姿态,他仿佛毫不在意,平静的脸上没有一点慌乱和躲闪。
明显是被叶甫逸的听话和温顺取悦到了,凌昔璟笑着拍了拍身边的沙发。
“上来。”
视觉被剥夺,叶甫逸花了几秒钟的时间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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