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奶奶面前伸出手说,“我来抱抱他吧。”
人是在某些瞬间突然成长的,对李渊来说,无忧无虑的童年因为妈妈临终前对他的嘱咐,而提前结束。那时妈妈轻抚着他的头发说,“小渊,你是个好孩子,一定也是个好哥哥,照顾好小泫,以后多帮帮他,别让他走了歪路。”
在原本应该向父母撒娇耍赖的年纪,李渊过早承担起了生为年长者的责任。
而李泫也依赖他,从小只要在哥哥怀里就睡得很香。别人半天哄不好,李渊轻易就能让他安静下来,似乎李渊的气味和体温是针对李泫天然的安抚。育儿嫂方阿姨笑称“哥哥就是他的安抚奶嘴”,还说带过这么多孩子没见过小的这么黏着大的。
李泫那时候除了吃喝拉撒哭一概不知,对睁眼后第一个见到的人,也就是哥哥李渊,有着一种自然产生的雏鸟情结。
旁人见李渊一个孩子,那么熟练地抱着小宝宝哄睡,夸李渊懂事,又感慨这两个小孩真可怜,这么小就没了妈妈。
失去妈妈对李渊来说是猝然的缺失,原本生活中明亮温馨的一部分变成了巨大的空洞,永远无法填补。而李泫因为从没体会过母爱,反而没有那种落差感。
后来,当李渊回过头来反思他和弟弟之间扭曲畸形的关系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李泫或许将生来缺失的母爱投射到了自己身上,把他当作依恋对象和安全感的来源。
从婴儿时期建立起的条件反射一直延续到成年以后,从未戒断。
12年前。
“哥哥,我吃完啦!”门外清脆的童音伴随着哒哒的脚步声响起,李泫像只小马飞奔过来,撞开了李渊房间的门。
李渊刚把一件熨好的白衬衫套在身上,还没系扣子,敞开的前襟露出匀称结实的线条。看到突然出现的男孩,李渊顿了下,然后迅速扣好了扣子,一边走过去,微笑着在李泫头上两个发旋中间揉了揉,“在下面等就好了,我马上就好。”
李泫“哦”了一声,背着小书包站在原地不肯挪步,目不转睛地看着哥哥。
李渊没辙,只能在他目光注视下,穿上为毕业典礼准备的一套学生制服。小西装一穿,衬得李渊更显身高腿长,清俊不凡。李泫望着哥哥,觉得他真的看起来是个大人了。
说不出有多羡慕,李泫不停用手绕着书包肩带下面拖着的一根带子,无意识地撅起了嘴。要是能快点长大就好了。想长得像哥哥一样高,想跟哥哥一起去上大学。
想到李渊再过三个月要去北京,李泫就特别不情愿,但他已经过了靠撒泼打滚来满足心愿的年纪,知道自己不是宇宙中心,有些事是不会按自己心意进行的。只能趁哥哥还在,多跟他待一会儿。
“都撅到天上去了。”李渊一看就猜到小家伙又在心里赌气呢,故意逗他,“要不我把包挂你嘴上吧。”
李泫刚想回击,就感觉到唇边一痒。李渊的指腹轻轻擦过,“怎么吃完饭又不好好擦嘴。”说着扯了张纸巾,给他认认真真擦了一遍。
兄弟俩一起下楼,向门口走去,李渊路过客厅墙面挂着的那张照片停下来,是妈妈去世前他们在病房里的合影,一家四口唯一的一张合影。妈妈怀里抱着丁点大的弟弟,他和爸爸在病床两边贴着他们,爸爸的手揽在妈妈肩上,他的手和妈妈一起托着小泫,四周是色彩鲜艳的花和气球,画面中间的妈妈用尽全力绽放出幸福的笑颜。
妈妈,我高中毕业了。他在心里默念。希望你能看见。
“哥走啦,不然我要迟到了。”李泫已经换好鞋子,在门口等得有点不耐烦。
李渊的目光从照片移到弟弟身上,突然有些恍惚。小泫的眉眼跟妈妈是一个模子刻的,越长越像。许多人都这么说。爸爸看着他时的眼神总有些矛盾和哀伤。
十年一眨眼过去,当初保温箱里脆弱的小婴儿已经长这么大,如林沐所想,是个极其漂亮的孩子。李泫还继承了妈妈的艺术细胞和美妙歌喉,他的画贴在展览板上,合唱团演出总是站在第一排中央。
方阿姨因为女儿结婚请假回老家几天,李炎煜又出差去了,所以最近都是李渊开车送李泫去学校。
车是李渊满18岁时得到的礼物,新款保时捷,深蓝的车身仿佛午夜星空。李炎煜把钥匙给李渊时,李泫在旁边吵着也想要。一个月后李泫10岁生日,李渊送了他一个同款的汽车模型。
到了小学门口,李泫还依依不舍不想下车,低头小声嘟哝着“不想上学了,一点都不好玩”,李渊笑了笑,摸着弟弟绸缎般柔软的头发说,“放学哥哥就来接你了,很快的。”
“好吧,那你可要早点来,我就在这儿等你呀。”李泫说着伸出手,小指翘起在空中晃了晃。李渊伸出小指勾住,又用大拇指盖了个印。
这是他们从小的默契,李泫很小的时候还会用软糯童声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长大一些就觉得有点幼稚,变成了一个无声的仪式。
李渊没想到自己会被一点意外状况绊住脚。
毕业典礼散场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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