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涅尔突然喊了他一声。
年长的alpha没有出声,却把分散的视线收回,聚精会神地等待这个oga的下一句话。
“你有兴趣当议长吗?”这听上去像在征求意见,但迈克知道这是一个选项。
他淡淡回道:“我想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乔的身上。他比任何时候都更需要他的父亲。”
塞涅尔转过头来,望向他:“那就为他做些什么。”
迈克听出了这句话的意思,包含着一如既往的野心,而其中却又掺杂了一些情绪。
“能做什么?塞涅尔,他回不到以前了。他的一生已经毁了。”迈克低声说。
“不仅是为了乔,也是为了像我丈夫、像这里的所有人那样被战争摧毁的人。迈克,我们能为他们做一些事。”塞涅尔的声音不响,却吸引了迈克的目光。
那双蓝眼睛里能看到的是坚定,不同于以往的势在必得,仿佛更像是基于某种决心的、强大有力的信念。迈克心里一颤,因自己这样的感知而微微惊讶。
他在大脑里迅速寻找最近墨菲斯发生的事,忽然想到了什么。
“那项扩大退伍军人医疗保障的法案?”迈克略一思忖,“这项法案得先在参议院通过。而且如果你想保证法案会在众议院通过,你更应该去找奥古斯。他虽然是一个好战分子,但考虑到这个法案的舆论压力和利害关系,我想你还是能够说服他的。”
塞涅尔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迈克,不止是这个法案。我们要做的更多,我们能做的也更多……”
“塞涅尔,我不明白。”迈克需要一个更明确的说法。
“如果我们不把政治放在一边,吸取教训来解决我们的军人承受的严重伤害,避免在前线的将士被错误对待,那么无论是我们引以为豪的制度,还是不顾一切的狂热雄心,最终都会埋葬在放纵的嗜血本能之下。”塞涅尔的声音轻柔和缓,迈克却从中感知到了一种神秘的力量,正从这个oga深不见底的内心正破土而出。
迈克领会了他的意图:“这对你的哥哥和你的家族全无好处。你是为了什么?”
“我如果说出什么高深的道德性理由,想来你也不会相信。”塞涅尔浅浅笑了一下,轻声自嘲,“但如果你非要一个答案,就像我一开始和你说的,为了我的丈夫,和许多像他一样的人,我想做点什么。”
迈克打量了他一会儿,温声问道:“你爱你的丈夫吗?”
塞涅尔望向凌深,不远处他的alpha正搀扶着一个坡脚的退伍军人,似乎在说些什么。他的嘴角露出了温柔的笑意,眼神是毫不掩盖的倾慕。
有些太过明显的情感其实并不需要表达,人的眼睛就能收到这样的信号。但塞涅尔还是说了出来:“或许你们都不相信,但我很爱他。真的很爱他。”
迈克也看向和凌深站在一起的乔:“如果你真的愿意去做那件事,那么我毫不怀疑。”
他们之间已经达成了心照不宣的默契。一件谈起来过于巨大、模糊和危险的事,已经不声不响地慢慢爬了上来。谁都知道这不会是一件容易的事,但谁都做好了付出代价的准备。
不为了别的,只是为了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心爱的人。
在冬日阳光明媚的上午,他们站在墨菲斯的一个僻静的角落,望向不远处的人影,目光仿佛穿透了那些残破的血肉之躯,向着前线战火纷飞的旷野走去。隔着几万公里的土地、山川与河流,他们看到的是被雨水泡胀了的泥地上蒙着一层寒冷的、血色的水珠,闻到的是血腥的气味弥漫在孤寂萧瑟的黑夜里。
天空和土地是一样的颜色,暗沉得分不清彼此,四周万籁俱寂,在久到失去时间意识的空间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冰凉彻骨的黑夜扼杀了任何细微的生的痕迹,连杂草和枯枝都冻住,拒绝被冷风晃动,没有交谈声,没有叫喊声,没有哭泣声,没有呻吟声。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但此刻的塞涅尔和迈克却能听到,听到这黑暗中又无数无形的嗓音发出的无声的呐喊,清晰如同炮弹炸裂、子弹出膛的声音。在这样令人压抑的声音中,他们眼前的幻境碎裂了,真相从中暴露出来,血淋淋的教人不能直视。他们在失去幻想,也在寻找重塑希望的力量。
这一天,迈克和乔一直在基金会呆到了晚饭时间才回家。
凌深向迈克表示,如果之后乔愿意的话,可以为他在基金会安排一个职位。随着基金会的扩大,他们也需要更多的人手。迈克非常感激,说回家后会和儿子商量。
难得凌深和塞涅尔两人一起回家吃饭,更难得的是,他们在饭桌上有了几句交流。
“今天谢谢你。”塞涅尔小口吃着煎鱼肉,对自己的丈夫道谢。
凌深没有抬起眼,目光依旧落在自己的餐盘里:“是我应该做的。”
塞涅尔知道丈夫的性格,也知道凌深这么做并非为了自己,而是真的出于良知。可他依旧想说一声谢谢,凌深一直坚守着自己的原则和道义,才能不和他计较那么多强行搅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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