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钟文许无奈扶额。
“你打电话来,就是为了说这个?还有别的吗?”
“嗯?什么?”
“没什么。算了。”
祝云戈那边也没说什么,挂了电话。
大半夜的,钟文许亲自开车把贺成羽送回他家老宅,一路上这小子还在嘀嘀咕咕,父母两人黑着脸开了别墅大门,他爹一巴掌扇在他脸上,揪着他耳朵进去了,大声对着他怒吼为什么这么晚不回家,去哪里鬼混了,母亲留在门口跟钟文许点头致意,说钟总犬子给您添麻烦了。
祝云戈从美国回来以后,贺成羽经常出入他办公室端茶倒水送资料。钟文许听说老部长发话了,让祝云戈亲自带他,毕竟是曾经的岳父,眼下还是利益相关的实权高官,没办法只好塞在总裁行政办公室,让于青月管他,于是成了总裁办第一跑腿专员,他也乐得跑腿,主要是为了见到祝云戈,而这小子后知后觉才意识到祝总大多数时间都不在办公室,开始消极怠工。
以往男性领导们总是担心招女秘书影响风气,转而开始启用男秘书。祝云戈的行政办公室里则女性秘书居多,以这位老总不食人间烟火,没人怀疑传言过什么,现在行政办公室里突然多了一位男人,钟文许倒是得处处防着这男狐狸精,亲自去总裁办找祝云戈的频率变高了,明明打内线可以解决的事情,非要亲自跑一趟。
按照祝云戈的性格,防小人不防君子,而这位贺成羽泼辣臭屁的性格,显然是个“小人”。
祝云戈再次主动找到钟文许时,是跟他说让他卸任创新制药负责人的身份,调去负责销售事业部,任职高级总裁。虽然官升一级,但谁都知道偌大的销售部不是什么香饽饽,权力结构盘根错节,业务逻辑混乱无序,鲜少有人有意愿、有能力主动沾染。在过去,传统医药商场尚未饱和,大大小小的制药企业野蛮生长掠夺地盘,贵不在策略,而在兵;现在世道变了,该分的蛋糕早已分完,赚钱不能只靠有人有地盘,更得靠脑子。
这对于钟文许而言是个天打雷劈的坏消息,不亚于将他从祝云戈麾下驱逐流放出去,虽然自己并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坐在他对面的祝云戈缓缓开口,看不出情绪。
“上个季度财报出来以后,股东在董事会上质疑我们现在的营收策略,认为我们过多把精力放在长期研发上,短期销售收入整体乏力。”
这些股东哪里管什么长期价值,只在乎眼下收益是不是可观,投出去的钱什么时候能拿回来。
而把钟文许拱手让出去管祝云鹤下面的销售部,祝云戈是不情愿的,眼下最重要的业务依然是原研药,这才是未来最有潜力的现金牛。
遗憾的是,祝云鹤在会上一句话把“营收不利”的责任推到了财务官祝云戈身上,逼得他哑口无言,说是一家公司收入下滑的时候,你难道眼睁睁地看着?
祝云戈在会上没有直接表态,但是其他董事会成员赞同鹤总的建议,原研药重要归重要,可只占盛元营收的不足30%,祝总让出钟文许又有什么顾虑呢?祝云戈虽然之前在商业上战无不胜,但在这个场合里,他依然是资历最浅、责任最大的,玩不了强势那套。
“非得我去么?你答应了?你不考虑考虑创新药这个大团队未来怎么办?”
在董事会上挨了一记闷棍,祝云戈心情不怎么好,面对钟文许的质疑,他只感烦躁,他将食指蜷起来揉了揉额头:“是的,我答应了。之后创新药由冯谦来管,你不用操心,我有安排。”
祝云戈从抽屉里摸出烟盒抽了一支烟点燃,猛吸了一口,加在食指和中指间,换做平时在臻和苑家里,钟文许一定会在他抽第三口前,把烟抽走摁掉,今天什么也没发生。
面对这强制性的调整,钟文许心里极不舒服,对祝云戈而言,用他用的太过于顺手了,以至于最烂的摊子、最麻烦的死结,通通一股脑甩给他,不过是想榨干他的使用价值。当然,他不可能在此刻考虑到祝云戈在董事会上的被动和无能为力。
“那……没什么别的事我先回办公室了。”
“好”,祝云戈低着头翻阅一份文件。
回到自己的办公区,钟文许的一个下属不解地问他:“您都做到这个级别了,怎么不去争取一下?我们创新药事业部不能没有你。”
小姑娘抱着水杯皱着眉头,看着即将离开团队的上司。
“董事会决定好的事情,我能怎么样呢?祝总叫我去,也不是跟我打商量,就是通知我。放心吧,以后冯总来管创新药,他不会亏待大家的。”
晚上,钟文许一个人回家,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做了手擀面,又炒了两个小菜当浇头,在厨房忙忙碌碌一阵子,暂时远离了工作上的烦恼。
看着摆放在桌子上的空盘空碗,他思绪逐渐飘远,这两年确实没有上市前忙碌,更多是规律性推动项目发生、落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虽然也遇到困难,这么多年的摸爬滚打早已练就一身解决问题的方法论,好像事业上没有什么能让他感到艰难,只有祝云戈,让他摸不透,他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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