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是在看别人的故事。
所以对着陌生的潘医生和谢宵,他也可以笑笑:“你们也可以喊,如果你们愿意。”
谢宵的神色一瞬变得很奇妙。眉头是皱的,眼睛是眯起的。嘴角紧绷,他暗爽了一下,但疑惑和不快太多,甚至愤怒后来居上,几乎瞬间就盖过了那点开心。
观察着老板的心路历程,潘医生在心里吹了个口哨。当火没烧到自己身上,谁不喜欢看戏呢?
只可惜火下一秒就烧过来了。
“潘多,明天给他做个评估,看看他是不是脑子也混进血里,一起流走了!”谢宵抿着嘴站起来,生气一目了然。
看了一眼喝完粥就打哈欠的谢危典,很快挪走眼神,谢总平静地对上顾阿姨,居高临下,“明天可以不用来了。秘书会和你对接,辛苦了。”
多么客气且有礼貌的辞退。连封口都能说成对接。
顾阿姨茫然地看向大老板,并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见谢宵头也不回地走,她猛地站起来,却又看向谢危典:“这,这是怎么……”
潘多也起身打算走。
不走怎么办呢,难道向一个住家阿姨解释,你大老板嫉妒你吗?
这么想着,潘多跟上谢宵,一副鞠躬尽瘁的模样,听谢宵用谢危典听不见的声音继续给他下令:“他今天的梦话是什么意思,之前评估的遗漏问题点,全都整理好,尽快给我。”
潘多点头哈腰。
没能及时发现谢危典的自残倾向,他已经罪该万死了,只是被谢宵物尽其用地使唤一下,没什么。
所以面对“把阿姨带走,别影响他休息。”这样追加的要求,潘多……潘多看了看开门的保镖,也任劳任怨了。
但还没等他折回去,捞起阿姨,乐子、又或者惊吓就从天而降了。
对着慌乱的阿姨,谢危典的声音不大,却也还没小到未走远的谢宵听不见的程度:“可能是怕你强奸我吧?只有强奸我的人,才会喊我veedi。”
“哒!哒!哒……”
科技改变生活,手机播放的节拍器,声音很轻,也很规律。
“我可能不太对劲。”谢危典向潘医生坦白。
潘医生神色不变,心里其实已经不知道吹了多少个口哨。
要不是医德充沛,潘多真想把那两个谢少爷的挣扎也坦白给谢危典,以安慰他——没事,你全家都不对劲。
然而除却医德以外,他们给的也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所以潘多只能推一下眼镜,笑得温和且无害,只询问、并引导谢危典认识自身的情况:“哪里不对劲了。你不是只是因为太累了,所以不小心误伤了自己吗?”
4月的风带着黄昏,不算寒冷。
半开的窗将风纳入,也将霞光染入谢危典的发梢。
谢危典看着手里柔软的被角,下垂的眉眼也被撒上碎光,带着温顺:“误伤……不,我就是为了确认。”
青铜色的眼珠染上橙黄,潘多很难形容自己这个年纪还要漏一拍心跳,是多么荒唐。
“……我好像做了一场很长的梦。”
很经典的开头。和我有一个朋友一样。
点点头,潘多在纸上会时不时写点什么。即使他口袋里的录音笔才是真正在做记录的东西。
“哒!哒!哒……”节拍器规律的声音令人困顿。
“梦里我没有身份证件,也没有钱,欠了很多债。”谢危典说得慢悠悠的,近乎吞吞吐吐。
潘多笑了一声:“你最近在看韩漫吗?”
谢危典看漫画,却听不懂潘多在说什么。
于是潘多向他解释了什么是韩国矿工x欠债受。作为王道少年漫受众,且已经很多年没有余裕看漫画谢危典表示,有点东西。
“和您说的展开有些像,梦里我也去会所打工还债了。”谢危典挠了挠头。
焦虑时的挠头是一种无意识的自我安慰。潘多认真地回望他,声音很轻:“那你有像漫画一样,在会所遇到真爱吗?”
谢危典摇了摇头。
这是当然的。如果他做的是什么纯爱美梦,他也不会现在人在医院,被潘多诱导诊断了。
“调酒或者卖酒并不能填补欠债,固定工资还不如每天滚的利息高,所以我很快就开始了卖淫。”谢危典说得很平静。
“哒!哒……”
听着极度现实的描述,潘多听得也很平静。
“然后呢,你还完债了吗?为什么没来找我借钱?”温柔的男声给了谢危典一个轻松的语境。
露出一种回忆的神情,谢危典手停在后脑上,思考了一会,放下手,摇摇头:“我不知道。”
“梦里我死了,所以不知道最后怎么样了。是啊,为什么不找您借钱……”谢危典笑了一下,“但我或许更应该找哥哥们。如果没还完,我又死了,账单可能会寄到大哥他们手里。希望他们帮我还清了。”
潘多眯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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