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周元手上戴着的蛇戒。
在他出去之前,这枚戒指还好端端地戴在主人手上,而且,主人的穿戴首饰一向是不轻易赏人的。陈亿的眼神不禁变了变。
在逗傻子是吧?!
周元心内嗤笑。
这家伙该不会觉得这种鬼话他会相信吧?!
还是认为他周元奈何不了他?!
“没关系。”
周元不仅脸疼、嘴疼、身疼,现在连牙也开始疼了,是被某些非要没事找事的贱人给气的。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周元露出一个在肿胀的脸上无法体现出来的虚情假意的笑容。
等着吧!
大傻逼!
在擦身而过的时候,周元想着,他一定要找机会狠狠整治陈亿一番,让他为自己的“一时嘴快”而付出代价。
陈亿在得到传唤进来的时候,房间里已不存在一丝性欲过后的痕迹了。
周天殊慵懒立在窗前,左手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右手两指间夹着一支烟,淡淡的薄荷烟草香味从指缝中飞走,徐徐向窗台外飘去。
“主人。”
陈亿膝行来到周天殊的跟前,恭敬回禀道。
“奴才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同这里的管事说好了,他们一个星期之后会按时把那名奴隶送往白纱庄园。”
“嗯。”
周天殊冷淡地应了一声,一副可有可无的态度。
将定格在楼下的目光收回来,周天殊转过身径直往沙发的方向走去,陈亿低垂头颅,姿态优美得犹如美人鱼一般在后面跪行着跟随。
忽而,他听见上位者这么问道:
“你方才过来应该见到周元了吧?”
“是。”
陈亿回话。
“奴才方才过来的时候,恰好在走廊遇见了大少爷,顺便与他说了两句话。”
“可看清他的脸了?”
“……看清了。”
这个问题颇有些难以言说的怪异,陈亿在回答的时候,不自觉地顿了一顿,突然就有一种不太美妙的预感在喉咙里头卡着。
果然。
接下来。
更难答复的问题出现了。
周天殊微微俯身,用一根手指轻慢地挑起陈亿的下巴,朝着他的脸吐了一口烟圈,那双如湛蓝的海洋一样深邃的眼眸流露出揶揄的神色,居高临下的笼罩下来,俯视着跪在脚边的奴才。
“你觉得如何?”
周天殊虽然不至于杀人如麻,但也绝对称不上是一位心慈手软的主人。他的性格喜怒无常,并且十足的暴戾乖张,是极难伺候的一个人。
而关于暴戾这一点,在周元的身上,可谓是体现得淋漓尽致。
周天殊对待周元的态度很奇怪,常常让人摸不着头脑,谁也猜不透他内心真实的想法究竟是如何。
陈亿是最晚来到主人身边的一个,在成为周天殊的私奴以后,他曾亲眼见过周元受最重的惩罚,亦亲眼见过他得到许多人人艳羡的赏赐。
那些并不是普通的贵重物品,而是大部分都是主人使用过的。
就像先前在走廊的时候,陈亿瞧见的那一枚周元戴在手上的蛇戒一样,是周天殊从自己的手上取下来再赐予他的。
陈亿右眼皮跳了跳。
莫非,主人是嫌恶他一开始多嘴了?
那时候,陈亿确实是故意说出口的。
在安氏一族出事之前,陈家与安家一直关系不错,因为这层缘故,陈亿打小就与安愿认识了。
其实,陈亿作为私奴服侍主人的这一年里面,周元从未招惹过他。
可即便如此,陈亿仍旧是想着要利用他与安愿那个奴隶有些旧渊源这件事让周元好好的倒霉一次。
反正,他又不是第一个这么做的人,陈亿一点也不心虚。
有很多很多人都像陈亿这般讨厌周元,哪怕他什么都没有做过,可是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人光是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就已经足够让人看不惯的了。
只是,如果因为这样而连带他自己也跟着倒霉的话,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陈亿记得,上次墨雨故意给周元使绊子害他打翻茶盅的时候,主人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呀!
甚至,主人还当着所有奴才的面命周元脱光衣服跪在那堆碎瓷片上面,并且叫人用鞭子狠狠地抽了周元的屁眼一顿,直到彻底抽烂为止,一点颜面也不给他留。
而且,那个墨雨只不过是一个得宠些的床奴罢了,就连他都敢找周元的麻烦。
当然了。
至于后面的日子里周元的反击,陈亿就不知情了。
他那会儿已经离开庄园了,后来也没有再关注过墨雨。
短短的几秒钟,陈亿心里便已经卷起了一阵惊心动魄的风浪,生怕自己会翻船。
不过,他们这些人谁也不缺身为奴才的基本素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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