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诺斯愣了下,「啊?可是还没擦乾……」瓦伦一手握住他手腕拉下来,一手把略湿的头发往後捋,「可以了。」
他转移话题,「不是想听故事吗?想听什麽,我说给你听。」
凡诺斯的注意力果然被移开,他开心地放下毛巾,说:「神话!你上次说到一半的创世神话。」
瓦伦顿了顿,「好。」
他看凡诺斯乖乖钻进被子里,也侧躺下来,手撑着额角,一字一句缓慢道来。
壁炉的柴火燃烧,在寂静的夜里发出微弱的劈啪声,瓦伦的声音又低又轻,凡诺斯没听多久就困得眯起眼睛,他打着哈欠问:「教父,真的有神存在吗……?」
瓦伦沉默须臾,「这个世界没有神。」
凡诺斯还想说什麽,但他太困了,想不起自己要说的话,只听见瓦伦的声音轻得飘渺,彷佛午夜里的呓语。
「凡尼,神的存在是谎言。」
说完,他轻声道:「我抱你回房。」
凡诺斯撑着最後一丝意识皱皱眉,含糊道:「一起睡……」
「今天不行。」他的声音很温柔,话却很果断。瓦伦用毯子包裹着他,轻而易举将他横抱起,凡诺斯在他怀中轻微的颠簸里睡着,瓦伦走了没几步,将他放在隔壁房间的大床上,掖好被子後却没有离开,他坐在床边,炉子的火光映着他侧脸的边,其余大半没入黑暗中,显得他的双眼在夜里越发深邃,他伸出手来,似乎想用手指触碰凡诺斯的脸,却悬着不到一公分的距离,缓慢地划过他的额头、眉眼、鼻梁、嘴唇,最後停在他突起不明显的喉结上。
他的手在那停了很久,像感觉不到疲惫,最终转而拈起凡诺斯的发丝,金棕色的头发又软又滑,在夜里也折射着微弱的光,那双眼睛虽然闭上了,但瓦伦知道它们睁开时有多美,鲜活的、闪闪发光的,就像教廷後山那座鲜有人迹的诺曼里湖,剔透的蓝绿色,在阳光照耀下有盈盈波光,清透得一眼看得见底。
当他睁着这样一双眼,用依恋的神情注视着他时,瓦伦就像心口有火在燃烧,烧得他小时候也未热过的胸口有什麽在横冲直撞,撞得发胀、发闷,撞得他想遮住凡诺斯的眼睛让他别看,又撞得他想抓住眼前的少年,以手为铐,拴住他,绑在身边,一辈子都无法离开。他无法消解鼓胀的火,但每一次平息下去,下一次复燃又更凶猛,压下的火逐渐变成了尖啸的猛兽,咆啸着要撞开理智的牢笼。
瓦伦闭了闭眼,捏住发丝的手霎时捏得很紧,在他睁眼时又随之松开。他把手收了回来,很轻很轻地在凡诺斯额头上印上一吻,「晚安,凡尼。」
……
隔天凡诺斯起来的时候,瓦伦已经去教廷覆命,他趿拉着拖鞋下床,房门外正好传来微弱的脚步,
凡诺斯一蹦一蹦地跑到门口,开了缝探出头,正好跟门外的管家对上眼,他高兴地喊:「戴温!」
戴温和蔼地笑了笑,「少爷起来啦,我这就去叫玛莉。」
凡诺斯点了点头,眼带期待:「教父呢?」
「侯爵去教廷了,临走前交代我晚上要回来吃饭。」
凡诺斯欢呼一声,抬脚就往房里跑,戴温在外边叮嘱:「少爷,小心别撞到了,家庭教师等会要到了,您先洗漱吧,我去给您准备早餐。」
房间里传来一声欢快的「好」,戴温笑着摇摇头,他喊来女仆长玛莉服侍凡诺斯,就去了厨房交代。
瓦伦给凡诺斯请了很多家教,都是各领域专业里非常有名气的。教政治的埃兰.度亨来的时候,凡诺斯已经乖乖坐在书房里,桌上摊开了埃兰带给他的讲义。
「维恩少爷,数天不见了,您还是一样准时。」埃兰面带笑容,脸上带着单片镜,是个长相儒雅的中年男人,他放下手上的行李,在桌上展开一张地图。
「今天讲各国的形势,」埃兰手指在中央一块相对较小的地区上,上头标注着「圣域」,「我们现在所在的中央教廷,也就是圣域,以宗教作为核心,教廷存在的意义是为了制衡大陆四方的权力,跟每个国家都有牵扯,百年来都靠这样的体制维持平衡,以保大陆和平。」他绕着中央区域在周边国家画一圈,「枢机主教,也就是你的教父瓦伦.科契尔侯爵的教职是由每个国家与皇族有血缘关系的贵族担任的,也因此虽然科契尔侯爵可以称作主教,对外还是侯爵的名头,这是百年前中央会议由多国表决的,也是教廷愿意参与大陆帝国间相互制衡的释放的善意。」
「一般律令中,枢机主教由三十岁以上者担任,期满二十年退位,科契尔侯爵是个例外,他是因出众的能力被现任教皇格外提拔上来的,据说当初众人对此毫无异议,现如今已经成为教皇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足以得见侯爵的能力。」
……
教皇座下听完。
「教父,你上次为什麽说神不存在?世界不就是由埃狄厄斯神创造的吗?」凡诺斯终於忍不住小声提问。
瓦伦没想到自己上次不经意的回答让他听了进去,他阖上书放到一边,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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