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当年在法国街头看见垃圾桶旁襁褓中的婴儿的时候,他只用了01秒就做出了将小婴儿培养成一个同他一样的继承人的决定——这种纠结让何繁远感到了一丝焦虑,他的人生中不能存有犹豫的机会。何繁远很烦躁,以至于室内温度不高他却觉得自己口腔里的水分就在一瞬间蒸发殆尽了,他伸手握住酒杯想要灌溉他干涸的口舌,但又被透过手套传达到皮肤上的上潮湿的手感劝退而缩回了手,在解决生理问题和顺从心理问题上,何繁远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后者,他绝无法忍受这种湿漉漉的触感,无法忍受杯壁的水滴,他微微皱起眉头用力擦去了指尖的潮湿,抹去了眼底的厌恶抬起头微笑。
“可是我很好奇,温,儒,彧,先生?”何繁远自觉现在自己的表情非常僵硬,念出对方的名字时也透露出了一丝犹豫,或者说可能是一种别样的惧怕,这恐怕会被面前的人嗤笑,觉得自己是个胆小鬼,“您介绍集团的整体框架就用了半个小时,还是在省略了各个部门的具体工作内容的基础上……这么耗费精力的……宏大理想,您就这样转手让给我,并声称集团稳定后就不会干涉集团内部管理,您用什么让我相信您?”
“我承认,这有些难以置信,但你也知道,我只是普通居民而已,”温儒彧轻笑一声,一面捏着手绢在何繁远的酒杯上划过一圈,继而直起身子狠狠靠在包厢猩红色的沙发上,放松了全身的肌肉,合上双眼唇角勾起一个温柔的弧度,一字一顿地再次强调,“普通居民。”
包厢里又迎来了下一轮的沉默,只有其他包厢吵吵嚷嚷的声音偶尔突破隔音进入这里。温儒彧只是放松了片刻,可能是考虑到一个普通居民不会有让自己所在的城市浸润到一滩污泥之中的想法,眉头一皱,又突然坐起,看着酒瓶里的液面,像是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补充说明:“只不过这个普通居民的思想不太一般而已。”
何繁远回忆了一下刚刚在小酒会上见到温儒彧的场景。在一群烂人之间,套着一件白大褂,纯良无害像小白兔一样的温儒彧显得格格不入,听说是其中一个贩卖人口的头目带来的,作为合伙人常站在头目身侧的他在席间还被人认为这是头目新收的兔子,险些被酒精驱使下的头目挥拳挂彩。
“老子才不收兔子,没胸没屁股……”头目一顿,伸手毫不留情地在温儒彧的屁股上掐了一把,“操,有点屁股。”
聚集在一起的人们哄堂大笑,温儒彧也跟着人们一起笑,没有一点尴尬难堪的样子,笑得像是圣母玛利亚。
或许是擅长扮猪吃老虎的人的某种奇怪的惺惺相惜,在自己还没来得及收回视线的时候,温儒彧转过头,在视线相触的一刻,他的笑容陡然换了一个风格,像个狐狸,阴森,奸诈,诡计多端。
对,何繁远一眼就认定了这个温儒彧也是个虽然外表无害但绝对会在某种程度上对其他人产生威胁的人,就像曾经的自己一样,这一副狐狸的笑让他对这个观点坚信不疑。
之后,就是这两只披着兔皮的狐狸坐在这里,在昏暗的房间里讨论着一个犯罪集团的崛起的故事了。
犯罪集团…何繁远不愿再与温儒彧狂热的眼神纠缠,端起刚才被温儒彧擦净的酒杯,浅抿一口红酒,开始认真考虑可行性,对他来说这不过是在一个新的城市开设一个分公司的事,其他方面的活动可能要去几个电话。
温儒彧看着何先生的表情逐渐缓和,适时地添上几句:“新规划出了的一片待开发城区,地方有些偏僻,目前有几个老旧小区准备拆旧换新,还有一个新搬过去的大学校区,很快就要以这个大学为中心建起一个大学城,周边商铺已经开始招商。新政府还被要求尽快创建高端宜居城市,急需各种公司和工厂的加入……”
何繁远听着温儒彧新一轮的报告若有所思,低头给隔壁写作业的养子发了一条消息。温儒彧终于再次介绍完所能分享的信息,长出口气,看向好像在等人的何先生,望眼欲穿,似乎透露出不想和自己多待的情绪。
他不会这样。温儒彧告诉自己,在昏暗的一角耸了耸肩,歪了一下头算是承认了这个观点。
何繁远的养子——何茂华在下一分钟打开了包厢的门,有些急切地站到daddy身侧俯身在他耳边证实了方才daddy要求自己去求证的一切,他想说点别的话,但他知道他这个时候不配,但他打心眼里厌恶这个和自己的daddy单独相处的人,所以他只能用眼神把daddy对面的男人杀死几百遍,然后鞠躬离开。
等到何茂华退出包厢,温儒彧才缓缓开口:“没想到,何先生令人忌惮的疯狗,居然是自己的儿子。”
何繁远缓缓抬起头,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养子的眼神太过尖锐,就算是个傻子也能感受到那浓重的毫不掩饰的敌意。
“培养过程中没有注意情感问题,”何繁远握起方巾包裹了瓶身的红酒为自己添上甘醇,“无心插柳,倒也算是个意外收获。”
虽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何繁远有个儿子,但是却是所有人都知道何繁远有条疯狗,凡是和何繁远有过过节的人,都或多或少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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