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统一,再加上山路上泥泞混乱的脚印和马蹄印,很可能就是混入我军后方专门袭杀斥候的敌军探子。”“敌军探子怎会深入我军后方,还是从螺县方向靠近的,难不成樊川那家伙布下的防卫都是一张破纸不成?”罗副将在帐中来回踱步,复而看到桌上的信件,顿时醒悟,“好一招‘纵深切入、反包于外’,好一个‘狡狐在前、人势在后’,罗某愚钝,险些误了大事!”“罗将军?”士兵们面面相觑,不知他为何转变脸色、忽怒忽喜。“马上派出一队城卫兵,不,城卫兵装备不良,容易掉入埋伏。”罗副将稍加琢磨,当机立断,“传我军令,派出一队轻骑兵,全副武装奔赴白翁岭,务必将这两封信件以及城卫兵受袭之事告知杜将军。若他询问罗某的看法,就说我建议他撤出白翁岭、回守望安县!”————“启禀樊将军,望安的军队已经全部撤离,只留下安插在白翁岭各处的哨岗。”“探查清谷县城的先锋兵可有消息传回?”“他们探查到的结果是……清谷县四处城门紧闭,城墙上既没有弓箭手观望,也没有城卫兵巡逻,实在诡异至极。”“这场战局持续到现在,简直是处处诡异!”樊川回想起开战前抓住的那批商队,原先以为他们只是寻常的情报探子,现在得知后方出了乱子,他已是追悔莫及。可是再怎么后悔,他都不得不面对摆在眼前的选择——继续包围清谷县、拖延骠骑军的脚步,还是回防螺县,以免出现最坏的结果。依照原本的计划,聚齐叁县驻军在白翁岭处布下埋伏才有可能重创骠骑军,如今敌人未进陷阱,又有两军提前离开,仅剩他螺县一支军队入局,别说重创,能拖住两天就算极限;
而回防螺县,清扫敌军探子,确保骠骑军无法借邡湖之水势继续北上,才能保住这一场战局的最后底线。樊川思量再叁,仍是等不到后方送来的攻城锤,只得咬牙下达命令。“整军撤退!”对于望安驻军的撤兵,苏鸣渊并不意外,反倒是螺县军队会离开得如此利落,让他略感吃惊。他先前猜测螺县将领是个心思缜密、经验老道的家伙,即使后方出现乱子,也不一定直接全军撤离,而是做足两手准备,现在看来也许是他高估对方了。苏鸣渊摸了摸下巴的胡茬,与其隔着大老远瞎猜,不如亲自上前问一问才好。“佩戴令牌,我们去会一会这位螺县将军。”时至正午,雨雾散去些许,所见之处变得开阔。樊川领行于前,很快看到一伙骑马靠近的士兵,示意属下将其带到跟前。“你们是何人?”“禀将军,我等是望安县斥候,奉命前来传信。”刘永老老实实下马行礼,交出腰间的令牌。樊川拿到令牌看了几眼,确实没有伪造的迹象。“杜顺刚刚带兵撤回望安,你们又要传信给何人?”“回将军,前不久我军追查到探子的踪迹,正想通报杜将军,怎料在半路与杜将军相遇,将军又命我等继续前行到白翁岭,传令哨兵陆续撤退。”“哨兵也要撤?”樊川感到不解,但他的想法和杜顺向来不合,所以还是耐心地多问一句,“他可有说明原因?”“回将军,杜将军的原话是要求哨兵撤回望安之后,再重新规划布置在邡湖附近。”“原来如此……他的决定甚好,倒是我先前错怪他了。”樊川恍然大悟,一扫愁苦之色,“你们继续执行命令,注意结队而行、互相照应,发现可疑人物立即撤退上报,不要硬拼。”“遵命。”一番盘问结束,螺县驻军继续后撤,逐渐离开白翁岭的范围。刘永终于可以放松表情、捂嘴偷笑起来。由于他的长相老成,苏鸣渊总是让自己代替他扮作领头出面装腔作势,不仅要发挥十足十的演技,还要记住苏鸣渊提前交代的各种说辞,着实是累坏他了。“这位将军确实颇有谋算,可惜对上同为将才的苏小将军,还是略差一筹。”苏鸣渊轻挑眉尾,不置可否。虽然他并不认得樊川此人,但是看对方的容貌气质,少说也是四十左右的成熟将领,他之前险些栽进对方的算计里,只能说是吃了经验少的亏。如果公平对战,他自是有信心将对方击败。只可惜,樊川刚才没有用正眼瞧瞧最后那位低头不语的少年,自是错过与他公平对战的机会。苏鸣渊稍稍整理下腰间的衣褶,将那一块不太起眼的暗色血迹隐藏,随后示意众位兄弟上马,向白翁岭深处进发。“刘永,你继续走在最前边。”“您的意思是我们直接大大咧咧进山?可是深山老林里还有不少哨兵,若是对不上暗号,那我们就露馅了。”“你怎么确定我不知道暗号?”刘永一愣,“您咋晓得?”“当然是死人告诉我的。”苏鸣渊爽朗一笑,却让其他人感到背脊发凉。前不久他们各自扒下敌人的衣服准备乔装时,有人看到他拿着刀在“尸体”脸上划来划去,还用脚踩住人家的嘴巴,硬是没让他们听到一点声响。想来他就是那时候,通过这种惨无人道的方式从将死之人的嘴里挖出哨兵的暗号。“苏小将军的手段比起苏将军当真有过之而无不及……”刘永自言自语道,下一刻便被苏鸣渊拍了脑袋。“发呆作甚,还不快领路向前?”“属下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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