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佩兰:“不办。”
街坊们大惊:“不办?”
周佩兰点点头:“维东的情况你们也知道。他对象离过婚,带着孩子,那孩子还是依依同学。哪天来了你们就知道,肯定见过。为孩子着想,他们打算领个证,叫上维东的姑、舅舅、姨,在我们家弄几桌,吃顿饭认认人就行了。”说到此,话锋一转,“不过这事还得看他对象。”
看这边热闹刚刚走过来的大妈问:“你家维东想娶谁,还要等人家点头?”
周佩兰笑道:“您这说的,又不是旧社会,强买强卖都没人管。当然得人闺女点头。”对冯桂芝说,“所以我说您叫亲家有点早。”
林保树:“那还不是早晚的事。”
任觉新摇头:“这说不好。二婚又不是头婚,互相看上就行了。”
那大妈是个包打听,好奇地问:“还有啥事?”
任觉新和周佩兰不好意思说。哪怕在三尺讲台上站了几十年。跟二老站一块的街坊说:“这得问问这‘亲家’。”
冯桂芝和林保树齐声问:“问我们?”
街坊:“谁不知道你闺女头婚的时候要人一大笔彩礼。七八年前那会儿电视机票多难弄,你们不光要电视机,还要冰箱和洗衣机票。维东有钱大伙儿都知道,回头还不得闭着眼要?咱有钱归有钱——”
“你胡说什么?”林保树慌忙打断。
街坊是个干小买卖的,能说会道。这年代敢干生意的也没有胆小的,又在自家门口,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敢做还怕人知道?维东钱多人不傻。娶的是你闺女,不是你们两口子。
“我之前就觉着你们不对劲,话里话外维东有多少钱,好不好相处。好相处好叫你们当肥羊宰?这街上三天腿的肥羊没有,两条腿的女人到处都是。能弄到维东一分钱,维东要娶你闺女,我们也不同意。”
林保树脸色涨红,指着他,手指颤抖:“你——你血口喷人!”
冯桂芝大声问:“我们什么时候要钱了?知道什么你就在这儿乱说?”
周佩兰一看街坊把她最耻于说出口的话说出来,也不好再叫人帮忙:“那跟我去李家问问?我们去接孩子的时候经常碰到你前亲家亲家母,我知道他们住哪儿。”
冯桂芝:“我闲的?!”
包打听大妈孙女也上幼儿园,跟依依不同班,但在一个学校,没少一起玩儿。大妈听孙女说过,她有个好朋友叫李小北,跟依依一样好看。
大妈:“那孩子是不是叫李小北?她妈在咱们这边中学食堂上班?她离婚了?她丈夫那样的还舍得跟她离?”
冯桂芝闻言心慌,这周围人居然真认识李有良。
以前怎么没发现李家那老两口那么碎嘴。
周佩兰:“男人有了钱就有了想法。不像我们家维东,有了孩子也是自己养,不耽误人家姑娘。”
虽说老两口没少嫌任维东没用,被女人甩了。街坊四邻也打趣过任维东。不过他们都认为并不是任维东不负责,而是那个女人还没玩够。
任维东真不想要孩子,不可能把闺女惯的人小鬼大,天王老子来了都不怕。
包打听大妈咂舌:“他还想找个啥样的?”
“谁知道。”周佩兰说出来意识到不对,面前人没了。左右看去,冯桂芝拽着林保树往外挤,“哎,云香爸妈,快晌午了,吃了饭再走。”
跟老两口在一起的街坊故意说:“维东快回来了吧?不见见人再走?维东不止外贸生意,还有个迪厅。听说这两天开门,叫他带你们去蹦蹦?”
两口子走的越发快了,进迪厅的人能是好人,全是一些街溜子二混子。
难怪任维东昨儿敢那么跟耀强说话。
周佩兰叹了一口气。
包打听大妈也是个热心肠的:“咋了?”
周佩兰看一眼往大路上走的两人。
大妈:“我给你叫回来?”
周佩兰摇头:“我听维东说,云香那闺女不给他们钱,他们就找李家要。我真怕以后缠不清他们。”
帮周佩兰挤兑那两口子的街坊:“那两口子一看就是欺软怕硬的怂货。这事不用维东出面,叫张鹏带几个人去林家转转,他们自个就老实了。”
其他人点头。
包打听大妈:“以后再来叫我们。一人一口唾沫淹不死他们。”
任觉新:“那我先替维东谢谢你们。回头叫维东多买些糖。”
没少出力的街坊道:“巧克力,软糖,硬的硌牙咱不吃。”
任觉新笑着点头:“好,好。”
有人问:“那啥时候能吃上维东的喜糖。我们可是等十年了。”
这把老同志问住了。
周佩兰:“这事真得问维东和他对象云香。”
“云香?”对大爷大妈们聊天不感兴趣准备快速过去的人停下。
周佩兰扭头看去,她以前同事,初三语文老师:“就是咱们学校食堂的林云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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