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心:“没必要。”
后来兰舒才知道,原来他就是父亲口中怨恨无比的对象,谢景初。
他深深地看着他的背影,第一次感受到强烈的不甘,他突然不想再成为父亲手中的傀儡。
身后的水池不断溅出连绵的水花,星星点点打在背上,没一会儿就湿润了衣衫,冰凉的触感紧贴着皮肤。兰舒只知自己现在很清醒,他清醒地知道他想要什么。
水池接近两米深,光亮照不进池底,在初春散发着清冽的寒意。
至少应该赌一把,不是吗?
他站在原地观察了片刻,发现每两分钟左右便有侍者路过,在下一个侍者的身影出现在前方的时候,他眼神一狠,口中惊呼一声,往后倒去。
果然落水的声音引起了服务员的注意,他一边匆忙跑来,一边大声喊着。
“有人落水了!快来人帮忙!”
……
等到兰舒被救上来时已是十分钟后,他陷入了半昏迷状态,浑身冷得发抖,喉间进了水,连呛咳都来不及,意识恍惚间眼前忽暗忽明,没有人注意,他唇边勾出一个奇怪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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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头,霍席丞坐在人少的角落里,杯中的香槟刚刚饮尽,一名侍者端着一瓶酒走来,他倾身往杯中斟酒,起身时不小心撞到了身旁的桌子,酒液撒了几滴到霍席丞的衣袖上。
他似是极其惶恐,连忙躬身道歉,这厢引起了周遭人的注意,很快便有经理前来。
“真是抱歉,是我们管理不周。”他满脸歉意,看向霍席丞衣袖上的酒渍,“不过我们有提前备好的干净衣物,不知霍先生是否愿意一换。”
经理态度十分诚恳,希望能弥补侍者的过失,这样场合的宴会都会有衣服预备,以免出现意外来不及更换。
这番说辞无可指摘,不过换衣间在二楼,需要霍席丞移步。
可是没想到霍席丞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他慵懒地靠坐在沙发上,端起那杯酒,轻轻晃了晃,眸中有几分凉薄。
经理面上的恭敬已经不太维持得下去,他勉强一笑:“霍先生,这……”
霍席丞不答,一直站在身后的叶冉却懂了他的意思,他上前一步:“这位经理,不必麻烦了,我去把衣服拿来就好。”
经理低下头,额上冒出了冷汗,他支吾着:“可是……”
“有何不妥吗?”叶冉冷声道。
“没,没。”他不敢再推拒,认命地带着叶冉去换衣间。
他们离开后,霍席丞招手,另一个属下上前来躬下身。
“去查。”
“是。”
……
经理打开房门,伸手请叶冉进去。
“衣服都在这里,您挑一件合身的就好。”
叶冉进屋,四面挂满了衣物,他绕着走了一圈,没有什么不对劲,他回想着霍席丞的身形挑了一件合适的西装外套。
搭在手中,他迈步往门外走去,刚到门边,就隐约嗅到一股奇怪的味道,说不出来是什么,只是让他有些不适。
他皱了皱眉,经理站在门口张望着,没空仔细思考,他便走出去。
“选好了。”
经理关上门,又往里面看了一眼,什么也没看到,他脸色泛白,随口道:“那便好。”
来到演会厅,叶冉把衣服交给霍席丞,霍席丞没有没有立刻穿上,而是看了他一眼。
“如何?”
叶冉俯身低声说道:“里面没发现异常。”
霍席丞挑眉,这才把衣服拿起来,没有细看便穿上,袖口处的污渍被遮住。
叶冉安静站回原地,可能是屋内开了空调,他觉得有些热。
没有人靠近这边,原本霍席丞也没准备在这里待多久,坐了会儿便起身低调离开,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汽车驶出地下车库,叶冉才发现外面已经下起了雨,细密的雨点随着风斜斜坠落,少数扑打在身上。
骤降的温度没能为叶冉带来清凉,反而一冷一热让他感到心烦意燥,心跳隐隐变快,像是一种慌乱,又像是什么预感。
他降下车窗,让自己清醒一点。
回到霍家后,霍席丞让叶冉跟着进来,他一边走,一边脱下那件外套。
因为霍席丞不喜人多,家里只有每天定时打扫的员工,现在已是晚上,里面空无一人,安静到任何动静都清晰可闻。
莫名其妙的预感在叶冉踏入屋内后达到了巅峰,后颈腺体仿佛感受到不安,在这一刻躁动起来,耳边甚至有一瞬间的嗡鸣,他竭力克制着难受,接过霍席丞递过来的衣服。
叶冉辨认着霍席丞的嘴型,应该是让他拿去扔了,他应声,转身欲要出去。
离开这里就好了,他想。
然而在下一刻,所有的伪装都剥落而下,摔成了碎片。
他突然失去了所有力道,膝盖重重磕在冷硬的地面,他却感受不到任何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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