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似飞听周兰甫自己亲口说的。
彼时,何似飞、沈勤益、陆英和周兰甫正在县城最大的茶馆里听书,这是他们的休沐日,往常只有三人,周兰甫是因为同沈勤益在县学交好,才被沈勤益盛情邀请来的。
何似飞一边喝着茶,一边想,沈勤益这么疯狂夸人还不让人觉得是拍马屁的交流模式,确实很容易交到朋友。
——沈勤益听周兰甫跟何似飞在陈夫子学堂那儿有过几面之缘后,便催他把学堂的事情说上那么一说:“兰甫兄这也太风度翩翩了,你平时都是坐这么直的吗?就算你不大喜欢说话,不经常交谈,但你这外貌肯定很吸引姑娘家,我猜你家门槛肯定都快被媒婆踩断了。来来来,喝点茶,兰甫兄讲讲陈夫子学堂,似飞表哥的事情?”
何似飞完全没懂沈勤益是怎么毫无逻辑的将话绕到陈夫子学堂的。
但是,在陈夫子学堂里苦读数月都没交上朋友、与同窗交流不过几句话的周兰甫,在沈勤益的怂恿下,说了不少话。
最后结尾是,“大、大概就是这样了,没什么有趣的……”
沈勤益偏生一拍大腿:“很有趣了,我猜那什么陈的学生也就能热血两日,过几天就又没学习的激情了。”
陆英听得头疼——不要在背后说人坏话啊勤益兄,即便这可能是事实。
何似飞两指捻着杯沿,慢慢品茶,也没接话。
反正有沈勤益在,木头他都能叫开口,完全不需要他们俩搭茬。因为一旦搭茬,只要你不能把沈勤益说闭嘴,他就能说到你想要闭耳朵。
——上回让沈勤益闭嘴的人还是何似飞,他来了一句“陈世美长什么样来着?”
可接近两个月过去,沈勤益早已忘却了上回的事情,他看向对面喝茶的何似飞,兴致勃勃,看样子也想问他一些事情。
何似飞深谙主动出击的道理,纡尊降贵的放下茶杯,开口:“说书先生今儿讲的好像就是包青天斩陈世美于龙头铡?”
秋雨下了又止, 转眼就步入隆冬。
木沧县位于国家偏南方,冬季不怎么下雪,却又称不上暖和。十月还没到, 何似飞就多穿了一层外衣,这样虽然暖和,胳膊活动起来却不大方便,写字得多用几分力气。
不过, 他人比较瘦,穿两层外衣一点也看不出来臃肿。
对于衣食住行方面, 没钱时何似飞能吃的了苦,但在自己有经济条件时,也不会亏待自个儿。
在又一场大雨下过,眼看着穿两层外衣出门依旧会冷得发颤后, 何似飞一下学就带陈竹去了成衣铺,给他俩一人买一件薄夹袄。何似飞原本也想给爷爷奶奶买的, 但他远在县城, 找不到人帮忙带回去, 只能暂时作罢。至于老师那边, 何似飞没挑到颜色样式合适的,他留了尺寸,让成衣铺的裁缝师傅赶工做一件,估计得几日后才能拿到。
于是, 翌日,余明函就看着何似飞穿着明显厚了一层的夹袄来学堂。
他一进偏厅, 便皱了皱眉, 没如以往一样考校何似飞的功课,倒是先让他把夹袄脱下来。
何似飞:“?”
他虽然不理解, 但老师要求的事情,他还是照做。
余老的院子里没有女子和哥儿,何似飞脱了夹袄后,里面只剩下中衣。
夹袄余温尚在,何似飞暂时对外界温度感知不大敏锐。
余老:“冷吗?”
何似飞:“现在不太冷,但一会儿可能会冷。”
于是余老便没让何似飞重新穿回衣服。
等余老考校完何似飞所有功课,便是一炷香之后了。何似飞这会儿说话已经有僵硬的感觉,每一个顿声时,他都能感觉到自己骨骼肌颤栗。
余老问:“冷吗?”
何似飞老实道:“冷。”
“有多冷?”
“冷到手臂膀到手发抖牙齿打颤,但脑袋里思路依然清晰。”
“好,穿上衣服。”余明函说。
话是这么说,却没让何似飞穿上夹袄,而是小厮送来的此前何似飞在余府小憩时换洗的单衣。
余府这么大,何似飞作为余明函唯一的关门弟子,余枕苗自然是给他准备了屋子留宿的。并且屋子还不算小,分里外两间。此前夏日太过炎热时,何似飞午间会睡在里间,外间给陈竹休息用。
故此,余府也是留了两身何似飞的换洗衣服的。
何似飞心下对老师的做法渐渐有了猜测,用微微发颤的手接过单衣,窸窸窣窣穿好。这衣服刚被小厮从外面带来,衣襟每一处都好像裹挟着霜,乍然穿在身上,就像穿了个冰坨子。好在何似飞还能颤抖取暖,总算比只着中衣要暖和许多。。
余明函今儿个讲的是五经之一。
五经比四书的每一册都多了不少内容,并且里面用典的情况会更多一些,余老讲的不快。
何似飞因为穿着单衣,手指冷得发颤,写起字来没有往常那么快,余明函讲一个典故的时候,站在何似飞身边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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