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飞赶紧多写几幅,日后你成名了,我要是过不下去,便带着你的字卖钱去。”
沈勤益话音刚落,就被陆英拧了一把。陆英活这么久,也是头一遭见赌咒自己过不下去的人。
何似飞写完题目后,顿了片刻,好像在思考落笔写什么。
陈云尚眉梢眼角带了些得意之色,他就知道年纪越小的人越喜欢在人多的时候表现自己。
此前他们都是誊写前人的诗集,大家都很上道的挨个夸下去,就连何似飞带来的那个沈勤益他们也夸了。
轮到何似飞的时候,他们先夸赞了何似飞的相貌——夸赞男子相貌,其含义有褒有贬,他们要做的就是明褒暗贬,以此来‘刺激’何似飞去表现自个儿,在短时间自己去作一首诗,而不是单纯誊写。
“似飞这是要自己作诗吗?《可叹》这名字取得好。”陈云尚率先开口。
“如今的境况确实可叹,我记得成安以前说过,似飞也是住在这小院里的吧?”有人又问。
高成安这会儿要是还看不出陈云尚一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就是真的蠢了。
此刻他面色发白,看着这些可以称得上是‘朋友’的人嘴巴一张一合,吐露的全是干扰何似飞作诗的话语,脑子越来越懵。
他们都是读书人,都知道作诗时最忌催促、逼迫、吵闹。古来以往,是有过曹植七步成诗,李太白‘力士脱靴’后落笔写《清平调》,但那都是有顶顶天赋的大诗人啊!似飞还这么小,过年后才到十四岁呢!
陈云尚瞟了嘴唇翕动,说不出话来的高成安,心里知道这人怯懦的毛病又犯了,此刻定然又在心里两难了。他笑着揽了高成安的肩膀,说:“似飞以前是住在小院里,但住了还没到一个月就搬了出去,还带着我那通——”
他还没说完,何似飞已经迅速落笔写了两句。
「天上浮云如白衣,斯须变幻如苍狗。」
有人轻声将这两句念出来,再配上题目的《可叹》二字,眸中立刻被惊艳填满。
周兰甫等人这会儿已经要拍案叫好!但为了不打扰何似飞的思路,只能闭着嘴缄默不言。眸中惊喜、感慨和羡慕几乎要溢出来。
似飞的天赋他们其实早有感受,虽然每回参加诗会,都觉得似飞的诗写得确实好,但都没有今儿个让他们震撼。
这可真是在众人的压力、逼迫下写出来的!其时间之短,难度之大,无异于七步成诗!
原本聒噪嘈杂的小院陡然安静下来,众人甚至感觉自个儿听到隔壁院子里有茶盏轻轻磕在石桌上的声音。
何似飞恍若未闻,他眸中有少年人的不屈和朝气,璀璨的几乎夺目。再一次蘸墨后,又落下一句「古往今来共一时,人生万事无不有。」
有人再次低声念出来。
何似飞又一次落笔「明月无瑕岂容易,紫气郁郁犹冲斗。」「2」
“乖乖,没有一句写悲叹,却每一句都‘可叹’!”陈云尚身后有朋友忍不住感慨。
“他真的还没到十四岁吗?”
“这诗是不是他之前写好的?”
见何似飞写完搁笔,好脾气如周兰甫都忍不住怼一句:“之前写好的?是谁之前嘲讽了似飞身穿白衣?是谁提起去年今年大不相同,还说似飞曾住在这小院里?你看看他的每一句,哪里像之前准备的样子!”
确实真的不像之前准备好的。
但就是因为真的不像,才让人愈发难以接受。
这样短促的作诗时间,这样嘈杂的周遭环境,还能落笔沉稳端正,写出这样漂亮的字,写下这样引人感慨的诗文……
最重要的是,他还不满十四岁。
“……何公子真的厉害啊。”最早誊抄诗文的高风池喃喃。
“这天赋,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能名满木沧县了吧……”
沈勤益终于扬眉吐气起来,听到这话,笑着呵斥:“还名满木沧县,呵,唔——”
他剩下的‘名满绥州’‘名满天下’还没出口,就被十分了解他的陆英给捂住嘴巴。这些话他们私底下说说可以,这里人多眼杂,要是被谁宣扬出去,那就是‘何小公子虽然有才气,为人却太过轻狂不羁’了。
虽说‘轻狂不羁’也不是什么坏事,但在何似飞还没考中名次前,最好低调一点。
日后他若是连中小三元,再在乡试上拔得头筹,那确实可以轻狂一点。
与此同时,隔壁那正在喝茶妇人见听不到念诗的声音,心中愈发好奇——本来只是听个乐子。后来见一位叫何似飞的少年作诗,单单是听那几句,她就觉得这少年心中有丘壑了。
可后来却没人再念,她这……真的很想拜读这首诗啊!
有了何似飞珠玉在前, 即便接下来其他人都拿出了自己准备良久的诗作,却再也不能如设想时那样博得满堂彩了。
毕竟,他们真做不到昧著良心夸这写得比何似飞的好。
通读何似飞写下的这首诗, 文采、立意、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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