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便是自己那位被迫金盆洗手的好姐妹曾说过的话:“乔家老爷夫人都是想让小少爷嫁人的,但是到底能不能嫁,得小少爷自己点头。”
乔小少爷连海棠花都送了,肯定是中意的呀!
可现在看着乔小公子的态度,好像不大乐意成亲?
媒婆不禁开始提心吊胆。
她做媒三十多年,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况,又不好开口直接问当事人,只能不断吹嘘状元郎的才华、品貌,以求让乔影少爷别这么排斥。
乔影听着她细数何似飞的点点好处,内心忧思更甚。
——要是没有他的话,何似飞一定可以成为内阁首辅,位及人臣。
他、他怎能当何似飞前程道路上的绊脚石?!
可事已至此,他如果拒绝的话,那就是给何小公子添堵。
毕竟状元郎求娶乔影的消息已经传遍大街小巷,乔影这边一旦拒绝,就是等于把何似飞的名声往地上踩。
……他只能同意。
乔淞远和夫人早在媒婆到来之前,就听侍卫说了此事。
两人惊愕之余,内心居然多了点窃喜。
——先前千怕万怕,就怕那何似飞考中状元后想要攀更高的枝儿,再也看不上他们家老幺。
他们甚至还差点在何似飞考殿试前,想要拉他下水,逼他给家里下聘。
总归乔家家大业大,宫内还有太后,根本不怕外界的批判。外界的言论对他们这棵大树来说不过是类似毛毛雨的程度。
相反,一旦何似飞捆绑上乔家,那他的仕途基本上就是一眼可以望到头了。
乔淞远喝了口茶,道:“那小子还算信守承诺。”
乔夫人面色上则带了一丁点不安,甚至还皱了皱眉,道:“相公,我们都是见过何似飞,看过他的文章的,我觉得他不像这么……单纯耿直。”
“他即便是万年的狐狸,一旦捆绑上乔家,他也施展不出一丁点抱负。”乔淞远道,“乔家基本上在武官这边有绝对的话语权,陛下不可能放任何似飞掌握文官话语权。不然,到时候整个朝堂就是乔家的一言堂了。两相取舍,何似飞扑棱不出水花。”
乔夫人张了张口,她想说,万一何似飞真掌握了文官的话语权,这时候陛下该放弃的,就是乔家了。
可这话她光是想想就觉得荒谬。
怎么可能?
何似飞他才十六岁,如何比得上已有数十年根基的乔家?
乔夫人自己也抿了口茶,道:“相公说得有理。”
片刻后,媒婆上门,原本以为乔家老爷夫人会稍微推辞一番,表示出一点想要留儿在家的心思,然后她再好言相劝,说说嫁人的好处。
这便是正常的媒婆登门纳采流程。
可媒婆这边才刚刚说出第一句话,乔淞远和夫人就让她定日子,看样子好像很担心乔影嫁不出去一样。
媒婆自己都愣了一下,随后赶紧看向乔小少爷。
遇到这样的父母……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可让媒婆更加惊讶的事情发生了,乔小少爷比他爹娘还更加恨嫁:“这是我的生辰八字,喜婆婆您算算,什么时候成亲最好?”
媒婆收了纸条,心说少爷您把这个都准备好了……
然后,她听到乔影又说了一句:“有最近的吉时吗?再晚些,海棠花就要谢了。”
乔夫人闻言神色一暗, 似有不虞,更多的则是失落。
再怎么说,乔影也是从她肚子里生出来的。她对这个折腾了她十个月, 最后生产时还让她痛苦了一遭的儿子虽然谈不上喜欢,但看着他这么急切的想嫁出去、跟家里断绝关系,心里反倒不高兴。
乔影这句话,当场就互换了‘抛弃’和‘被抛弃’的位置。
——他是要嫁人, 但也是自己想嫁、乐意嫁,而不是被乔府推出去。
乔淞远当场震怒, 起身用食指遥遥点着乔影:“乔影,你可还记得自己的哥儿身份?!十八岁的人了,当着媒婆的面说出这些话,害不害臊!”
自古以来嫁女儿和哥儿, 孩子都是不舍得离开家,各种找借口拖延婚期, 谁家孩子像乔影一样!
媒婆心里门清, 乔家老爷夫人是嫌乔小少爷上一句话损了他们的面子, 这才不管不顾的要骂回来。
然而他们压根就没想到, 是自己先表现得十分迫不及待,损了小少爷的面子。
再联系一些她打听到的隐秘传闻……
啧,这对爹娘不正是活生生的‘只许爹娘不养,不许孩子不孝’嘛!
乔小少爷还真是个性格刚烈的, 平常人家要是遇到这样的爹娘,哑巴亏能吃一辈子!除非嫁了个好人家, 日后夫家飞黄腾达, 娘家人再腆着脸上门求庇护,这时方可扬眉吐气一番。
但这样的情况又能有几何?
而像乔小少爷这样不动声色将一军的, 更是绝无仅有!
媒婆心里暗想,乔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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