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阵是最大的镇鬼阵法,吴家这个已经布设了几百年,以这座山为阵眼,极盛时镇压了上千条鬼,不过他们这几代都在准备金盆洗手,从换上我的魂魄就没放进过新鬼了,剩下的应该消散不少,而且这里放了很多有杀鬼作用的法器。
“破阵的关键在阵眼,尤其是放在那里压阵的法器。人的魂魄压阵效力最强,但是也最脆弱,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用来保护压阵法器的。”
他们在山顶阵眼,外部富丽堂皇的古老庙堂地下极深的地方。地上嵌着幽暗的小灯,天花板和墙壁都隐没在黑暗中,看不出空间有多高多大,但回声极其渺远绵长而且空洞,夹杂着地面石板下传来的像风声又像呜咽的诡异嗡鸣。
踩着疏星点缀的夜空,前方悬了一轮月亮,那才是这里光线的主要来源——一口月白石料做的棺材,被纵横交错的粗大锁链捆住吊在半空,锁链每一环都是彩色石头,近处的被光线照得晶莹剔透,远处则逐渐没入黑暗。
棺材尺寸略小,是口童棺。
孟忘川仰头望了好一会,最后叹口气:“你小时候一定很可爱,要是被我捡到就好了。”
池鳞看看他:“算了吧,你养小孩靠谱吗?”
“怎么不靠谱?我年纪去掉一位数都比你大。”
“好,那孟老下个六一礼物免了吧,改给您过重阳节。”
“不行!”孟忘川立刻扑上来,“哥哥~人家还没成年呢,没成年就要按小孩子的来嘛。”
半月一千岁成年,平均寿命未知。
“不过要是两个都过也可以。青年节也过一下吧。怎么没有中年节?”
“想得美。”
池鳞拧开手电筒,顺着一根根锁链照过去。这里会定期来人检修和添换物件,但最近吴家好像在忙什么大事,检修要迟一个星期,为防止意外他先来简单看看。
“这一颗该换了。”光束扫到一环成色略显黯淡的锁链,顿了一下,往回数出编号,看清连接点,记好,再继续检查下去。
孟忘川蹦蹦跳跳踩着地上的光点玩。
“好了吗?”
“没有。”
“现在呢?”
“你至少等五分钟再问吧。”
“是不是有鬼烂在下面了,好难闻。”
“能被关进来的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你不喜欢就先上去吧。”
“那不要,你快点嘛,我想跟你一起。”
脚下一阵深沉的震动,在石棺中激起光晕,涟漪般一波一波顺着锁链传入黑暗中。孟忘川停下又抬头望了一会,然后低头看看脚下。
“被困在阵里面不知道是什么样的。”
“里面其实没感觉,但是要出来真他妈受罪,一辈子一次都嫌多。”
手电筒的光束突然断了。
“好了?”
“没,累了,出去抽根烟。下面打不着火。”
上面也够呛,大概临近检修很多地方都松动了,阴气溢出来淤积在周围。池鳞叼着烟在室内走来走去,一边“啪嗒啪嗒”折腾着打火机,一边烦躁地嚼过滤嘴,把棉花都嚼出来了。
孟忘川给他拽出来:“笨狗,这个不能吃。”
池鳞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还在屋里不安地踱步,过会手又下意识摸出来一支烟放进嘴里,想起来抽不了再拿出来,揉成一团。
“你不高兴。”
“没有。”
“我要是会喷火的妖怪就好了,这样你在哪都能抽上烟。”
“也不是烟瘾犯了。”池鳞深吸一口气慢慢地吐,但是作用不大,太阳穴那根筋不时按捺不住跳一下,“很久没来这边了,不太习惯,过一会就好。”
“你教我怎么弄,我下去检查。”
“不用,一会就好了,真的。”
假的,根本好不了。池鳞揉烟的手一直在抖,嘴唇苍白得可怕。
孟忘川怕问得他更烦,溜溜哒哒抱着手到处看,自言自语扯闲篇儿帮忙转移注意力。墙上一块木板刻印着树根形状的吴氏族谱,殿堂朝南的墙前面摆着个木架子,层层叠叠放着木头牌位。
“他们家什么都邪门,祠堂盖在这鬼地方。”
“用来祭拜的祠堂在城里面,这个是专门镇鬼的,照理压阵的是每任族长的魂魄……你在干嘛?”
在解衬衣扣子。
“看你挺焦虑的,咱们在这做一会吧。”
“你特么疯了。”
“你知不知道有人喜欢伦理py?就是乱伦的时候会兴奋起来。”
“不是我。”
“不试试怎么知道?人都是有潜力的,我帮你开发一下嘛。”
孟忘川贴上来勾着脖子要吻,被硬生生推开:“别闹了,真想做回家陪你做。我到这里就头疼。”
“所以要帮你建立新的条件反射呀。”为了解决身高差,他把人软硬兼施往供着牌位的架子前面拖,架子有层长出来窄窄一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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