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傻?可她管不住自己!“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不要资本主义的苗”。王铁发始终没有放弃。在他大肆宣扬下,金晓阳和李泰安等人倒向了他。为防止资本主义复辟,李铁发带着金晓阳、李泰安等人,组成了割资本主义尾巴工作队,挨家挨户搞阶级斗争。碗口粗的果树,说砍就砍;蜡烛粗的大葱,说铲就铲;碧绿的菜畦,说平就平。村民敢怒,不敢言。眼巴巴瞅着自家的园子被祸害。王铁发的本家叔伯,仗着上了些岁数,指鼻子骂他。可听来听去,也没骂出啥新鲜。比如“作孽!”“生孩子没屁眼儿!”“坏得后脑勺生疮,脚后跟流脓!”骂得最狠的是“没得吃,饿死!”“不得好死!”王铁发却不罢手,仍然铁面无情地割资本主义尾巴。谁家抵触情绪大,他割得越彻底。他大言不惭地对反对他的村民讲:“你们不说,我也知道你们咋想的。我不怕!我早知道,我这辈子不能好。知道我叫啥吧?王铁发!大家都听过米发,面发,酱发,财发,谁见过铁发?铁只能生锈,只能被熔化。别人被骂,倒运!可我王铁发不会。说不定,你们骂我,兴许还能把霉运倒转过来呢!”邵勇密切关注着王铁发的一举一动,做好了与王铁发正面冲突的准备。可出乎预料的是,四个生产队都过了一遍锄,副业队却安然无事。莫文明整天在邵勇面前念叨:“真邪门!王铁发这个王八犊子,为啥单单不敢冲俺们下手?”“背麻袋放牛,他也就敢在老百姓面前装装犊子。到副业队,借他个天作的胆,敢!”连双跟文明一抬一哈,唱起双簧。邵勇却看着天不说话,不时瞅瞅撒在田里的护青员们是否偷懒。他只盼着天再下一场雨。下一场雨,土豆就能大一圈。至于王铁发会不会来?什么时候来?来了会干什么?那就只有王铁发来时再说。这就像一个牌局,只有揭开,才知道底。转眼到了土豆收获的季节。邵勇和连双背回来的品种叫红眼媚,名字俊得像个漂亮女子,可从种薯外观上,却看不出来。一个个黑不溜秋,像东部山区出产的冻秋梨。起出的土豆却漂亮,椭圆的外形,白里透黄的皮,粉红色的芽眼,像涂了胭脂的女孩子,特别耐看。红眼媚产量高,抢在雨季前采收,亩产上千斤。副业队门前,堆起一座座小山。早听说南大洋副业队种大田土豆,十里八村,瞧新鲜的,想看笑话的,想引种的,都涌到副业队的场院来。看了红眼媚,喜欢得眉开眼笑,都想引种,直接栽下茬儿。邵勇早有打算。有钱的,拿钱买;没钱的,拿粮食换。三两天下来,外村拉粮食的车马,在南大洋的街巷间,往来穿梭,络绎不绝。副业队赚得仓实囤满。邵勇拿出一部分粮食,支援各生产队;又拿出一部分,给全队分夏粮。让糠菜度日的家庭,又吃上了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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