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一瞬,时宁掉头跟上去。和方鸣舟隔着一大段距离,一直跟着他上到天台,时宁停在入口处,背靠墙壁侧耳偷听。天台上很快传出几道戏谑的语气,大略估算应该有五人以上,其中汪阳的公鸭嗓最突出,不难猜到方鸣舟接下来会遇见什么。不多时,天台上的咒骂变成打斗声。这次,时宁没去管,只在墙后静静地玩着手机。等打斗停止,并有几道脚步朝他靠近,他便立即下楼躲进拐角。紧接着,秦念几人活动着手腕,谈笑着下楼,语气里都没有半点负罪感,一如既往的恶心。等他们消失在楼道,时宁走出拐角返回天台,刚跨过门槛,就见趴在角落的方鸣舟。时宁走过去蹲下,问,“还好吗?”方鸣舟抬起脑袋,眼神很是空洞,没有动手擦掉脸上的鼻血,只轻轻问,“你一直都在吗?”“嗯。”“那你你为什么不帮我?”“你都没向我伸手,我怎么帮?”“我”时宁从包里掏出棒棒糖,递到他面前把他的话打断,“刚才你要是还一次手,我就会进来帮你,但你没有,所以我也没必要进来。”方鸣舟动动嘴,但没出声,只继续把脑袋埋到地上,不一会儿便小声抽泣起来。时宁没离开,走到一旁坐在水管上,静静等着。过去快有十分钟,方鸣舟才把抽泣声忍住,而后捂着肚子艰难爬起。他没说一句话,埋着头朝楼道走。他经过时宁时,时宁突然问,“聊聊?”方鸣舟脚步一顿,背着身纠结许久,“聊什么?”时宁:“为什么不去找林梧桐他们帮忙?”上一世,时宁有过这样的经历,只是他和方鸣舟不同,他身边并没有可以帮他的人,直到遇见而他现在问这些问题,只是想了解方鸣舟这个人,这样才好对症下药。方鸣舟:“他们秦念他爸是副局长,林梧桐他们帮不了我。”这个消息是所有人都知道,还是只有方鸣舟知道?时宁问:“那你凭什么认为我能帮你?“方鸣舟:“因为黎焕,秦念其实不是害怕黎焕,他只是害怕黎家。”听到这儿,时宁无奈地轻轻摇头,“那没办法了,你要是不想被欺负,就只有自己揍回去,要我教你打架吗?”“不用了,谢谢。”说完,方鸣舟一瘸一拐地走进楼道。他这一走,让时宁沉默了很久,直到手机被一串陌生号码打通。
骚扰电话时宁一概不接,起身将手机踹回包里,可还没迈出腿,手机又收到一条短信,拿出一看,正好是刚才的陌生号码发来的。【干嘛呢?微信不回电话不接,跑哪去了?还去不去买衣服?】时宁没回复,带着疑惑回拨号码。电话一秒就被接通,随之响起怒气冲冲的责问,“问你话呢,为什么不接电话?”时宁:“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黎焕:“要你管,你在哪儿呢?要是你敢先跑回家吃饭,看我不把你的腿打断,我t在教室等你快半个小时了!”时宁:“在天台,我马上”话还没说完,黎焕就急着问,“秦念那孙子找你麻烦了?等着!”嘟嘟嘟时宁放下手机笑笑:还挺有义气的。不到十分钟,楼道里就跑来一道急促的脚步。“草!把劳资的话当耳旁风,你们”黎焕跨进天台后一愣,环视一周,狐疑地问,“人呢?他们已经走了?”时宁没说话,只无语地看着他。黎焕发病似的冒火,快步走到他跟前,“你没被欺负啊?那你叫你过来干嘛?逗我玩儿呢?”时宁叹叹气,“走吧,快来不及吃饭了。”黎焕眉头一皱,冷着眼威胁,“吃个屁饭,你让我白跑一趟还想吃饭?我告诉你,你现在必须跟我去买衣服!”时宁:“没钱。”黎焕:“不用你少废话,我知道你昨天拿了工资,我带你去买的都是地摊货,都用不了70。”“行吧。”知道他在说谎又能怎么办,时宁要是敢戳穿,说不准会被他赖在天台一下午。离开学校,打电话告知冯老师不回家吃饭,时宁就被黎焕带上出租车,一眨眼便从郊区来到繁华的市中心。黎焕付好车费,从副驾下车,“肚子有点饿,先去吃饭,想吃什么?”时宁带上后座门,随意看向一家小餐馆,“走吧。”不给黎焕拒绝的机会,他径直进店,拿起菜单掐着70的经费点单。让小孩儿请客,他这个成年人很不习惯。黎焕坐下后眼里虽有怨气,但并没发泄出来,只转开话题问,“你说实话,你刚才是不是被秦念揍了?”时宁:“没有。”“屁的没有,楼梯上的血都没干!”黎焕又急又气地抬手,似想给他的脑袋来上一下,但最后没能下手,“行了,下午我帮你教训他们。”时宁:“随你吧,你开心就好。”“对了,你”黎焕说到一半,手机突然响起,他拿出手机看看,但没接。时宁刚才看见了是谁打来的,随口问,“万一找你有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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