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时宁很是无奈,“焕哥,其实舟舟他们挺好的,你为什么不愿意和他们相处?”“你说为什么?还不都是你惹出来的事。”斥责得不过瘾,黎焕拍响他的pi股,“啪”的一声,“不是我不愿意,明明是他们对我有意见。就因为你那次离家出走,他们好悬没给我骂死。”“啊我都不知道有这事儿。”时宁无言以对。门铃再次响起,催命似的一直按。黎焕没辙,叹着气走进卧室,“去开门吧,一会儿他走的时候再叫我。”片刻,访客终于进屋。但和监控里说的不一样,方鸣舟身后还跟着云霖和杨清清!虽然她此刻身着便装,可时宁仍然没来由的紧张,或许是对“老师”有些应激,紧张得都忘记打招呼。“杨老师,随便坐。”云霖倒是不怯场,把这儿当自家一样,反客为主。方鸣舟顺势从鞋柜里拿出拖鞋。杨清清则在打量内饰,“这户型真不错,离学校又不远。”“还行吧,诶,那谁”正换鞋的云霖,偏头看向时宁,“愣着干嘛?懂不懂规矩,倒水去。”时宁反应过来,急忙去倒水,“杨老师,你先坐。”“不用麻烦。”杨清清似乎意不在做客,“时宁,你的学籍还在,参加高考完全没问题,但你既然决定要自己考,那怎么不回学校继续读书呢?反正这儿离学校又近。”时宁一时间回答不上,总不能直说是因为童年阴影吧?一名22岁的成年人,害怕在高中校园里遭受霸凌,说出去太丢脸方鸣舟帮他解围,“杨老师,时宁之前生过一场病,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害怕撑不住高考的压力,所以我们就想着让他慢慢来。”“诶,你这么一说”杨清清上下打量时宁一阵,“看起来,时宁是和以前不太一样哈。”方明舟再帮着转移话题,“嗯,因为我们出来上班太久,以前的功课都忘得差不多了,所以”“没事没事。”杨清清翻找一阵布包,拿出一叠试卷,“拿着,这些你先做着,做完拿学校来,我帮你批改。”时宁受宠若惊地接过,“谢谢杨老师。”试卷很有分量。冥冥中时宁有种错觉,似乎自己的人生,从此刻才算是真正回到了自己手上。“行了,那你们聊。学校里还有事,我回去一趟。”杨清清说着就走,一刻不多留。都清楚她的性格执拗又直爽,时宁等人没有假客套,只将她送出了小区。“不用送了。”杨清清摆摆手,接着在时宁肩上一拍,“别忘记跟冯老师的约定,这次一定要考上大学。”冯老师三字勾起之前的记忆,时宁晃神良久,直到杨清清消失至街角,这才堪堪回神。他以前认为,朋友对他的善意原本属于俞诚,但事实并不如此。至少当年冯老师想救的人,原是那个溺水的时宁。
时宁不觉泛红眼眶,抿嘴浅笑。好比躲在遮阳伞下,虽然太阳被遮蔽,却能真切感受到浮躁于空气里的温度。原来在乎自己的人竟然这样多,以前怎么都没发觉?回到家里,黎焕仍然躲在卧室里不出来。时宁没多过问,整理好心情问方明舟,“舟舟,我们从哪开始学?”“有书吗?我们从头开始。”方明舟乐意见到他振作,眼里满是欣慰。例如俞诚看他的那种欣慰。时间悄然流逝,窗外夕阳缓缓降落,染红一片天际线。云霖坐在靠窗位置搓着手柄,黎焕的存档都被覆盖好几次。他几乎没开声音,手指动得也很轻。时宁和方鸣舟则蹲在茶几旁,盯着同一页纸,咬着不同的笔头。不过一个在思考怎样解题,一个在思考怎样讲题。吱呀一声,黎焕光脚走来客厅。见云霖正在霍霍他的存档,他急忙瞪去眼神警告。云霖回敬一道白眼,没当回事。黎焕敢跟祁炀叫板,怎会怕他?只不过不想打扰到时宁,故而没怎么计较。他观察起一门心思全在功课上的时宁,眼神逐渐柔软。时光像是回到数年前的某个夏天,那年的‘时宁’比现在更加耀眼。不过黎焕有信心,认为眼里的这个小孩,迟早会追上当年的‘时宁’。黎焕不由失笑,悄声来到时宁身后,踮脚探头,偷窥起习题。安逸的氛围没持续太久,大约五秒?黎焕突然放低眉头,一把抽出被时宁压住的试卷,仔细检查。“焕哥?”时宁被吓到,回头问。黎焕没听见一般,眉头越发低沉。他不断翻转试卷,最后将其拍在时宁眼前,紧张地问,“上面的字迹,为什么和你初中的时候一模一样?我就没听说过字迹还能变回去的。”黎明安喜好书法,黎焕难免学点皮毛。在他的认知里,字迹确实可以随意变更,但绝对不能被打回原形!这不符合常理。 向前看“练字最难练的就是笔势,有越练越好的,有越练越差的,就是没有练回原样的,就算你有反正你之前的字和现在的字,绝对不可能是同一个人写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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