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名为贺庭的种子正在拼了命地萌芽。
「我的心上人。」
沉寂的寒潮在一夜之间猛然苏醒,迅速向草原上进军,西北风猛烈卷过草场,只听得见呜呼作响,本来牛羊成群的草原变得了无生机。
“哗——”
还没踏出酒店门,就看到道具组扛着的反光板被刮倒在地,叶英都开始考虑取消拍摄计划,拍摄进度已经过了一大半,只是这几天会自然降雪,导演想要最真实的画面,何况部分演员的行程也耽误不得,叶英只好硬着头皮带着摄影组去片场准备。
今晚是林也的重头戏,风雪夜是阿南这个角色的关键词,他在风雪夜中面对死亡、失去,又在风雪夜里重生,阿南这个角色的所有高光点都在风雪交加的寒夜里。
本打算就披件外套出门,忽然想起贺庭的话,老老实实回到房间把暖贴放进口袋里,拿出贺庭给他的暖手宝,按了下加热开关,手心不一会就温热起来,林也忽然又觉得有些害臊,一把装进兜里赶紧出了门。
林也刚到片场就收到了贺庭的消息,他说今晚有个电视剧大结局收官的直播活动,可能来不了现场,让林也注意保暖好好发挥。贺庭的行程一直都很紧张,出道仅仅两年就有好几个作品热播,现在又跻身电影圈,其他人也许不理解,但在林也知道贺庭心理状况后,他就明白贺庭这么堪称劳模的工作原因。回复完贺庭以后林也开始专心于今晚的戏,他和李文珍老师的对手戏仅此一天,他想给老师留下最好的印象。
剧本上只寥寥几句,林也明白字数越少戏就越难演,这是非常艰巨的挑战,同时也是给予演员最大的发挥空间。
林也几乎要把手上薄薄的几页纸看穿了。
为了化出被冻伤的妆效,化妆师在林也脸上不停打着腮红。其实林也本来就特别容易脸红,皮肤薄又白嫩,用手掐一下都能激起一片红来,看着眼前不停抖动的刷子,林也都开始担心等会一录外景会不会红成个猴屁股。
林也看到老太太早已经在外面候场,立马拦住了工作人员上妆的手,连忙小跑着去片场。听叶英说是李文珍老师自己要求先在开拍前渲染一下情绪,与老师眼神对视后,林也赶紧走过去向她打招呼。
戏一开拍,雪片像是有意识一般夹杂在寒风里簌簌飞落,导演赶紧切了个近景。
阿南拉着一辆非常简陋老旧的勒勒车,木轮咯吱咯吱压在落在草地的雪粒子上,阿南回头看了眼步履蹒跚的奶奶,似乎是倾斜的上坡让这个年逾古稀的老人有些心力不足。草原的冬天很难熬,阿南和奶奶用车装起老羊身上换下来的羊毛,和邻村的牧民置换了些干牛粪,可以用来烧火取暖。
车轮被路上的石块硌了一下,阿南一下子没留神,车上的草筐颠了几块干牛粪出来,老人看见了想赶紧捡起来,正准备叫住阿南,突然胸口一阵心绞痛,阿南听着声响回过头,却发现奶奶捂着胸口已经倒在了地上。阿南满脸惊恐扔下车把手就回身跑去,赶紧从地上扶起奶奶,用后背遮挡着风雪将奶奶抱在怀里,阿南又急又慌却没办法开口,老妇人身子抽搐着,极寒下呼吸更是困难。
阿南记起每当他生病的时候,奶奶都是在家里给他舀一碗热茶,喝完睡一觉整个人就精神了。阿南赶紧转过身子把老人背起来,想赶紧把奶奶带回家。
此刻风雪大作,阿南几乎嘴里都被吹进冰凉的雪粒,打在面庞的雪花立刻融化在通红的皮肤上。阿南却一点都感觉不到累,一脚深一脚浅踩在草地上往家的方向拼命奔跑。
打开门后阿南摸索到灯泡引线,昏黄的灯光照出屋内各种锅碗瓢盆和农耕工具,柜子里塞着满满当当的粮食,虽然略显拥挤但被奶奶打理的十分整洁。阿南赶紧把奶奶从背上放了下来,把她扶在了床榻上,连忙把炉子烧起来取暖,又把水壶放在炉子上。余光注意到奶奶招了招手,阿南赶忙走到她身边,只感觉奶奶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丝毫不见好转,阿南急得满额头是汗。
奶奶费力伸出手在耳边点了点,阿南立马凑了耳朵过去,几乎只有几句气音。
“阿南,你要记住,你是草原的娃娃,奶奶不……”
话还没说完,耳边再也没有了急切的呼吸,阿南不可置信地转回头,又立马用脑袋贴上去,原本能听到熟悉而有节奏的心跳,此刻只剩下一片寂静。水壶呜呜叫起来沸腾着热水,阿南却没办法再起身,他颤抖着手握住奶奶满是老茧又皲裂干燥的手,阿南沉默地把脸贴在了这双原本温暖的小手上,轻轻用脸颊在掌心上摩擦。
阿南明白,奶奶太老了。老到没办法和他一起放羊,老到不能再给他的旧袍子缝补破洞,老到无法再用手心摸摸他的脑袋,老到再也不能唤他一声“阿南”。
阿南就这么跪坐在地上,握着奶奶的手把脑袋靠在她身边,他的目光一动不动盯着炉子。直到水壶不再沸腾,屋内寂静良久后,发红的眼眶里扑簌簌滑落好几颗泪珠来,倾斜着划过面颊,坠落在那双历经风霜的手里。
“好——卡!过了!”
林也赶紧抹了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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