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子被扔进垃圾桶里,瓶瓶罐罐相撞,发出哐哐的声响。
对面埋头吃面的少年又抬头,用那双又大又圆的杏仁眼假装不动声色地瞄了他一眼。
两道视线啪地撞在一起,少年吃瓜再次被抓。
少年被季长安那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盯得不好意思,他埋头吃面,帽子无法遮掩的耳朵尖肉从原本的瓷白色肉眼可见地变成了浅浅的粉色,最后竟然演变成了猪肝色。
季长安原本烦闷的心情被少年吃瓜被发现后滑稽的模样所抚平,甚至还有点说不上来的愉悦,他后仰靠在椅背上,耳朵里听着徐博文他们闲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对面少年,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地浅笑。
季长安做梦都没想到他居然会在嘉禾中学的新生开学典礼上遇到那个被他在破旧不堪的面馆里逗得面红耳赤的少年。???
清俊的少年今天没有像那天一样戴个大帽檐的帽子把自己的脸遮得严严实实,而是把他精致面庞大大方方地露了出来。
季长安站在班级队伍的尾侧,他双手抱在胸前,眯起那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脑袋微微往后仰,饶有兴致地眺望远站在升旗台上的少年。
“大家好,我叫程知言……”
此时此刻程知言接过主持人递过来的话筒正在做自我介绍,他手里的话筒收音效果不是特别好,喇叭里声音有些失真还夹杂着些许电流的杂音,不过这些设备的残缺也不影响少年脆生生甜津津的嗓音涌入季长安的耳朵里。
八月金秋,才刚七点,太阳就已经开始兢兢业业地开始炙烤大地,升旗台上没有任何遮阳的物体,程知言就那样亭亭玉立地站在上面,双颊被热气熏得通红,一双骨节分明白皙如玉的手握在漆黑的话筒上形成黑白的鲜明对比,稍加注意还可以发现这双漂亮的手,指尖竟然是藕粉色的。
季长安的目光像牛皮糖一般牢牢地黏在程知言那双秀雅的手上,流连忘返。
“程……知言……”情不自禁地跟着少年的自我介绍默念他的名字,季长安眉间舒展,在心里感叹“名字还挺好听。”
程知言意气风发地站上面,白皙的鹅蛋脸还留着点婴儿肥,圆圆的杏眼下是挺翘的鼻子和薄薄的两片红唇,他腰背挺得很直,板正的白衬衫扣到最上面下摆全扎进黑色西裤里,显得那一节腰更细,好像盈盈一握就能完全圈住它。
他口齿伶俐,整一段演讲幽默风趣游刃有余,丝毫没有面对上千人的扭捏和胆怯,那自信的模样就像参加过很多演讲比赛一样,整个人透着股机敏的灵?,分外讨人喜欢。
现在的他更像是一个在天空中熠熠生辉的小太阳,只是站在那里就已经光芒万丈。
季长安对这样的程知言感觉很意外,他心里萌生出一种很复杂而又难以形容的感觉,像是惊喜,是开心,但好像又没那么开心,他的心跳得很快,好像下一秒就要从胸口蹦出来。
周围说话的人很多,各种人声汇聚在一起,格外嘈杂,季长安遵循本能目不转睛地望向升旗台上耀眼的他,耳边的杂音就通通都弱了下去。
那样优秀的他让季长安舍不得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哪怕只是一刻,就是一秒也不行。
……
程知言那天的新生演讲可谓是非常成功,一次开学演讲就成了学校里的焦点。
不出两天有关他的小道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校园,连一向不爱听八卦的季长安都对这些满天飞的消息略有耳闻。
程知言比他预想中的还要优秀,他是他们市里的中考状元,中考成绩甩全市第二的分数二十来分。
还有人说嘉禾为了把程知言这个市状元从一所挺有名气的公立中学里抢到手,居然破例开出了免三年学费的条件的先例。
季长安听闻这一段的时候,扬起眉毛。
要知道嘉禾中学算得上是s市里最有名气的一所私立贵族学校,建校百年学校里出过好多有名气的大人物,里面的学生更是非富即贵,要不就是高考状元的预备役,师资力量雄厚,一年的学费高达好几万。
“对程知言这个贫民窟里出来的穷小子来说,来嘉禾无疑是一个最优选。”季长安脑子里第一时间迸发的想法就是这个。
季长安在嘉禾里的排名在中等往上,目前的他不需要特别地展现自己的锋芒。
他所在的高一二班是过渡班里面的学生的成绩都是在中等线上下波动,不算好也不算坏。
程知言所在的高一一班,是高一的重点班,排行前40名的学生都在里面。
大家都心知肚明,嘉禾高一一班的学生都是未来市状元甚至是省状元的预备役。
一班和二班的教室并列在学校教学楼三楼的走廊尽头。
所以季长安每次下课和徐博文他们出去在走廊上透气的时候,都能看见隔壁重点班里,某一个角落围了一圈人,有男有女,叽叽喳喳在讨论习题。
穿着夏季蓝白色短袖校服的程知言是这人群的圆心,他坐在位置上,葱白细韧的手指握着黑色水笔,在草稿纸上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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