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柔软,又很酸涩,像吞进一整颗柠檬。
?“哥……”
?可陆瑜没有给他回应,甚至没有一个习以为常的晚安吻。他起身关了灯,然后离开了房间。
这之后两人的关系变得微妙。
陆昭为了节省时间不再赶回家吃晚饭,他不曾告知,陆瑜也从未过问。偶尔晚自习后两人在家中碰面,也只是沉默着各自擦肩而过,陆昭垂着头感到一点罕见的手足无措——他不是想和陆瑜变成这种关系。但这种关系是什么关系呢?陆昭看着眼前铺开的试卷发呆,觉得揣摩陆瑜的心思比完美答出一道语文还要困难。他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把台灯又调高了一个档,逼自己静下心来完成试题。
好不容易写完一张让身心备受折磨的语文模拟卷,陆昭伸了个懒腰看看时间,竟然已经是凌晨两点。
神经放松后才发觉胃里空空,因为老班拖堂晚饭只是随意扒了两口,那点东西撑到现在早就消化殆尽。过度饥饿甚至使胃开始隐隐痉挛,陆昭揉着微微刺痛的腹部,轻手轻脚打开门,打算去冰箱里找点吃的。
没想到刚下楼就听见“咔嗒”一声,陆昭抬头便撞见推开大门的陆瑜,两人同时愣在了原地。
陆昭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他呆呆地半张着唇,往常凌厉的眉眼发着愣,直白问道:“你才回来啊哥?”
陆瑜显然也没想到他会主动开口和自己搭话,垂眸轻轻嗯了一声。
空气一时又陷入诡异的沉默。直到陆瑜瞥见他捂住腹部的左手,眉心微蹙:“胃疼?”
“啊?啊、不是的,就是刷题刷着刷着突然饿了,下来找点零食吃。”陆昭心虚一样飞快放手,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哥你别管我,先去洗漱睡觉吧。”他有些心疼地看了眼陆瑜憔悴的神情和眼下浓重的青黑。
然而陆瑜没理会他,只是转身按开了厨房的灯,边打开冰箱边道:“冰箱里只剩一点薯片和酸奶,你就打算吃这些吗?先在客厅待着,我给你下碗面。”
“不用了哥……”陆昭还想阻止,陆瑜只是轻飘飘看了眼拦在自己身前的手,他便立马又讪讪放下了。
陆昭坐在已经一个多月没使用过的餐桌前,厨房里咕噜咕噜的冒泡声和暖黄的灯光从门缝里泄出,看着陆瑜忙碌的背影,他有一瞬的失神,同时一股不温不火的伤感像缓慢流淌的河水一点点漫延至全身,把他的心也泡得又湿又软,像小狗耷拉的尾巴。
陆瑜动作很快,不过片刻就端出一碗热腾腾的清汤面放在他面前,只说了句“吃完就去洗漱睡觉,碗放着我明天来洗”,便拿起外套打算转身上楼。
然而他才刚踏上第一层台阶,便听见身后的陆昭叫住他:“哥,我们不能和从前一样吗?”
陆瑜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转身继续上楼了。
陆昭垂头攥紧木筷,面还没吃一口,眼泪先掉了下来。
高考的最后一天,从清晨开始天空便雾蒙蒙的,乌云一片连一片,层层低垂,将人心情也压得沉闷。英语试卷做了一半,窗外突兀亮起一道闪电,随即便是轰隆作响的雷声,一场滂沱大雨。豆大的雨珠打在地面浮起一层轻薄的水雾,伴随冷冽的凉,很快融化成蜿蜒的水流飞速往低处汇集。梧桐叶被层层洗刷,绿得近黑,在飘摇的雨和风中如一幕寂冷的空镜。
仿佛要带去所有因苦夏而生的情绪,以崭新的面貌迎接这季分离。
陆瑜原本正在公司处理事务,发觉雨越下越大,且没有半分停的意思后敲打键盘的手顿了顿,犹豫片刻后停下办公,驱车回家找出一把伞和一件薄外套,拿起车钥匙便又打算出门。
到达校门口时才发现此处连落脚地都没有,密密麻麻挤满了焦灼等待的家长,陆瑜远远地找了个停车位,此时离最后一堂考试结束还有半小时,陆瑜在最近的奶茶店点了一杯热可可,步行到人群的外围开始等待。
瓢泼大雨打在伞面激起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陆瑜单手给陆昭发了条短信,挺拔的身形在人群中尤为突出。
陆昭在铃响的一瞬便放下笔,随嘈杂的人流涌出考场,忽略周围热火朝天的欢呼或议论声,拿起书包便打算去楼下考场和薛秦与赵允文碰头。
走到一半他下意识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只这一眼便脚步一顿,不顾人群的推搡,停在原地反反复复盯着屏幕上那条显示半小时前发来的信息:
我在校门口等你。
陆昭一瞬攥紧了手机,心中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近乎本能般明白这次的选择不同寻常,而他本该一如既往的坚定却在这一瞬产生了片刻动摇。
他问自己,真的能承受选择后带来的任何结果吗?即便陆瑜自此与他分道扬镳,即便他的拒绝可能不是将两人的关系带回从前,而是引向彻底的破灭?
陆昭又想起那日薛秦的回答,想起陆瑜的痛苦和回避,想起他疲倦的黑眼圈,和那夜晚上贴在他腿根处的一点温热。
片刻后他收起手机,再抬眸时薛秦已经从楼梯口探出个脑袋,得意洋洋地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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