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义务去阻拦他。”
太宰治抱着手臂看着他,用眼神传达了‘那你为什么要救我’的疑问。
千叶笑了笑:“因为我想救你。”
“救世主情结吗…”太宰治对这个答案很失望,连带着对千叶这个人也有些失望。
“不。”千叶否定了:“我只是想救‘你’。”
“嗯?”
“如果今天遇到的是其他的任何人,我都不会干涉他们的生命自由。但是你不一样。”千叶叹了口气:“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死在我面前。”
太宰治凑近千叶,维持着一个暧昧的距离问道:“因为我们的关系?”
千叶摇了摇头:“因为我们太像了。”
“那你应该理解我们的痛苦。”太宰治似是叹息道:“死亡就是最好的救赎。”
“deathpaysalldebts”千叶说:“但是死亡并不是痛苦的唯一解。你还有其他的选择。”
“比如?”
“比如解决痛苦本身。”
“…前提是如果能解决的话。”太宰治嗤笑道。
“可以解决的。”千叶想起自己的经历,笃定地说:“就是有点麻烦。”
“嗯?”太宰治漫不经心地问着,对于答案其实并不抱期待。
“这个解释起来很长很长你要不要先去洗个澡?”千叶终于忍不了他越靠越近的距离,语气迫切地提出道。
太宰治闻言一顿,恶劣地用手指戳了戳千叶的脸颊,在他的怒视中轻笑着转身进了浴室。
“等我。”他用口型说着。
如何寻找生命的意义,大概是每个生灵都必须经历的一道难关。
通过了它能开开心心的活下来,通不过只能在痛苦的深渊中徘徊,永远不得解脱。
世界上有些人很幸运,他们在还没来得及思考深层次的哲学问题之前就已经自然而然地知道了自己想要什么,因而从未迷茫,也从未因此受到折磨。
而有些人则很不幸,也许是天赋的智慧使他们过早地开始了他们的思索,究其一生寻寻觅觅,却从始至终求而不得。
太宰治毫无疑问是后者。
他在建立起对人世间最基本的欲求之前就见证了人性中最赤裸与丑恶的部分,于是怀疑和痛苦就成为了他生命中几乎能拥有的所有情绪。
他看得到那些所谓美好的东西,却难以理解。
他什么都有,但他从来不快乐。
当优秀是理所应当,吃饭是为了不饿死,拼命追寻生命的意义只是为了活下来。
——这样的人生不痛苦才见鬼了呢。
千叶叹了口气。
和太宰治一样,他曾经也以为痛苦是找不到生命的意义导致的。并觉得只要寻求到真正的意义,一切痛苦就会迎刃而解。
但他的经历告诉他,这个想法是错误的。
因为意义从来都是欲求的副产品。
从济世救人、普渡众生,再到追求爱情、吃饱穿暖,无论伟大还是渺小,一件事有意义的原因都是某人渴望某件事能够实现的欲望。
“我想要,我追求。”这就是人生的意义。
而生命中满是痛苦的人永远不会知道、也永远无法从思考中明白这一点…毕竟他们瑟瑟发抖地舔舐伤口还来不及,哪还敢去“想要”什么。
浴室中的人类活动的声音停了下来。
千叶抬头看向门的方向,和刚好从里面出来顶着湿漉漉的黑色乱发的太宰治对上了眼神。
他向千叶露出了一个标志性的笑脸。
千叶却没有如他所愿地回以笑容。他看着他笑颜中的虚假,叹了口气道:“不是真的开心的话不笑也没关系。”
太宰治走过来的步伐一顿,收敛了笑意,冷淡下来的神色有一种说不出的瘆人与可怖,他凑近千叶道:“我的脸不挂着笑容就会很恐怖,这样也没关系吗?”
千叶没有被他故意地神色吓到,就着极近的距离顺势和他交换了一个浅吻,然后才回答:“当然可以。”
人类的思想无法脱离行为的桎梏,所以谎言说一千遍就会成为真理。因而不要骗自己,不要假装笑容,面具戴久了就很难知道真的开心是什么样子了。
太宰治条件反射地又想露出笑脸,被他压了下来。他冷着脸,感觉到脸上每一寸肌肉都彻底放松下来,仿佛因为停下了无休止地工作感觉到莫名的舒适感。
他用鼻尖蹭千叶的脸,调情似的轻声道:“在床上这样也可以吗?”
千叶用手指勾起他的下巴,让他们目光相对:“如果不能让你发自内心地露出愉悦的表情,那是我的过错。你不需要为了我的心情勉强自己。”
太宰治挑了挑眉,没有开口。
千叶见他的反应,自嘲道:“总不会我从来没有真正地取悦过你吧…”
太宰治露出了回忆般的沉思神色,看起来确实要仔细思考才能得出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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