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便有年轻女郎上前搭讪:“你多大了,来这?里喝酒?一个人?”
“谁说的,我这?么大个人,瞧不见?”柏纳德玩笑道,“别?逗他?,他?有女朋友。”
搭讪的女孩满脸可惜,直言不讳:“大叔,你太老了,老男人不行的呀。”
“你怎么知道我不行?”柏纳德笑眯眯道,“我年轻的时候,你问问老板,喝酒从来不自己掏钱。”
老板抬起头,笑笑:“好汉不提当年勇,你现在多大了,儿子都这?么大了吧?”
“老了老了。”柏纳德感慨,“不复当年。”
“还行,你保养得不错。”老板八卦,“我前段时间看见艾迪,你还记得他?吧?老的不像话,胡子邋里邋遢,身材发福,你倒是还有当年三分的底子。”
又看看林泮,不由点头夸赞,“他?倒是不输你当年。”
“我哪比得上他?。”柏纳德笑道,“后?浪推前浪,人人逃不掉。”
他?们回忆往昔,互相打?趣,林泮便捧着水杯,安安静静地倾听着。
柏纳德四十多岁的时候,还能和故友聊天,谈谈过去的人和事,哪怕韶华不再,总是年轻张扬过。他?呢,等到?他?在柏纳德的年纪,又能和谁说起今天的往事?
他?没有朋友,没有牵挂,或许到?了四十岁,又将变回幼年的自己,形单影只地待在某个角落看书吧。
只不过,四岁的他?有未来,四十岁只剩穷途。
真是糟糕的一生。
林泮这?么想着,默默把薯条塞进嘴里。
有人在他?面前放下一张纸巾,口红写出?一行通讯码,还有一阵香风:“记得找我。”
他?假装没有听见。
又有人端了杯金酒放桌上,徐徐推进:“交个朋友吧。”
林泮一动不动。
慢慢的,吧台的木质桌面多出?了名片、手表、戒指、巧克力?盒子,都被?灯光照得热融融的,好像要化了一样。
“真受欢迎。”老板点评,“比你当年坐得住,你那会儿是被?什么勾走的?”
“一块表。”柏纳德举起酒杯,懒洋洋道,“一万二的表。”
老板抻长脖子看了眼桌面:“那块表呢?”
“dp的装饰表,有钻石,但不超过一万五。”柏纳德眼光还是老辣,“你这?里也算顶天了。”
这?家酒吧开在中产社区附近,有点口碑,也有点资历,来这?的年轻人不多,基本?都是小有身家之辈,企业中层,私企老板,教?师医生,可也就是这?样了。
“行了,我不是带他?来钓鱼的。”柏纳德喝了两杯酒,已然尽兴,“走了,改天见。”
老板道:“真的假的,别?一走再也不来了。”
柏纳德笑笑,转身离开:“不早了,走吧,你还要回去上班。”
林泮这?才起身,结账给小费,没忘记拿起柏纳德的外套:“我先送您回去。”
“来得及吗?”柏纳德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没关系,来得及。”
林泮坚持,柏纳德也就没有拂他?好意,任由他?送自己回家。
柏家和鸢尾社区在两个方向,虽然口头上说没关系,可回程的时候,林泮还是稍稍提速,争取在十点前赶回。
然而,鹿露九点半就到?家了。
屋里已灯火通明。
值班的看见他?回来,如蒙大赦:“我下班了。”飞快拿起手袋出?门,跳上悬浮车,火急火燎地跑路。
林泮知道不好,却只能硬着头皮上楼。
不在卧室,在影音室。
他?先下楼煮了壶茶,这?才敲敲门:“鹿小姐?”
门没关,一碰就开了,他?听见她在哭:“真的没有,气死我了,呜呜……”
林泮心头微紧,立时进屋:“鹿小姐?”
“林泮回来了,不和你说了,你休息吧。”鹿露挂掉视频,瓮声?瓮气,“你怎么才回来?”
“抱歉。”他?把托盘放到?茶几上,慢慢坐到?她旁边,柔声?问,“您怎么了?”
鹿露又想哭了:“没有大结局……”
天地良心,她今天九点不到?就找借口逃了酒会,迫不及待地上车开投影,第?一时间翻找柯南剧集,结果只有15季,没有最终季,差点昏倒。
乔纳森安慰她,说各家版权的买卖渠道十分复杂,有时候就是这?家收一部分,那家收一部分,可能会重复,说不定换个名字就有了。这?个道理鹿露也懂,以前视频网站就是这?样,有几季在这?家,有几季在别?家,看一部动漫还得搞几个会员,气煞。
但三百年都追不到?一个结局,谁能不哭啊。
她把乔纳森送回家,然后?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查找关键词,一个个仔细搜。
侦探主题的动漫,很多。
日本?的,也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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