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菀回府后,先将蛋黄安置在了?自?己的院落里。头?一晚尚好,到了?第二日,蛋黄渐渐表现?出了?不适应,颇有些焦躁不安,她?便尽力安抚着?。
钟慈如今被拨到了?姜菀身?边服侍,她?也好奇地?看着?蛋黄问道:“这?便是?二娘子一直养着?的犬吗?”
徐苍得知姜菀曾有一位夭亡的长姐时?也很是?感慨,他吩咐了?府上人按着?姜菀原先在家中的序齿称呼她?为“二娘子”。
姜菀点头?:“它叫蛋黄。”隔着?笼子,蛋黄时?不时?便低低地?吠一声。
钟慈仔细端详着?道:“果然很符合这?个名?字。”
“阿慈,你会怕吗?”姜菀看着?她?,“蛋黄比较是?犬,也是?有凶狠的时?候的。你若是?怕,不必强撑着?在这?里。”
然而钟慈看着?温柔怯弱,却并不害怕。她?笑道:“二娘子不必担心。我小时?,祖父也曾养过犬,因此我并不怕。”
两人蹲在笼子前,直到蛋黄慢慢平静了?下来才起身?折返回屋子。
恰好婢女端上了?一碗热腾腾的桃胶炖雪梨,姜菀便简单吃了?一些。等她?吃完,钟慈收拾了?碗盏下去。
姜菀踱步出去,仰头?看着?天边,心中默默数着?,很快便是?新年了?。徐府上下也开?始布置了?起来,处处都有辞旧迎新的氛围。
她?前几日温习书法时?,便顺势写了?几副对联练手?,徐苍见了?后对她?的字很是?赞许,姜菀便索性多写了?一些,给府上众人都送了?去。
今日天气不错,姜菀便在廊下摆了?张书案,迎着?晨光看起了?书。
她?低着?头?,发间那支簪子被日光一照,愈发光彩夺目起来。
徐望来时?,正巧看见姜菀在安静地?翻着?书。她?低眸时?的样子恬静而温婉,那专注的神情让他想起昔日在姜记食肆时?,她?曾对着?那墙上挂着?的字画娓娓道来的模样。
“表兄来了?。”姜菀抬头?看见他,起身?寒暄。
徐望轻咳一声,问道:“在看什么书?”
姜菀将手?中的书卷摊开?给他看,却是?一本讲解丹青技法的书。她?莞尔笑道:“我于丹青上实在是?一窍不通,听舅父说,表兄从前颇擅此道。”
徐望怔了?怔,道:“从前近年来我有些惫懒,技法也生疏了?许多。”
“舅父书房里的一幅画便是?表兄的作品。”姜菀道。
徐望淡淡一笑:“涂鸦之作,幸而阿爹不嫌弃。”他眼底浮起一丝怀念:“年少?时?作画的心境,如今却再不曾有了?。因此,我也无法再画出可与从前相较的作品了?,如此想来倒真有些可惜。”
姜菀若有所思。许久,她?开?口问道:“表兄还记得姜记食肆中挂着?的那两幅画吗?”
徐望不防她?有此一问,愣了?愣才道:“什么画?”
姜菀看着?他的神色,道:“那两幅画的作者名?叫‘渔舟居士’。”
徐望默了?默,笑道:“我不记得了?。”
姜菀没有再追问,而是?悄然换了?话题。她?指着?书中一处字句,向徐望请教。
徐望显然是?位很耐心细致的老师,寥寥数语便为她?指点了?迷津。姜菀看着?他,笑盈盈道:“多谢表兄。”
她?巧笑嫣然,眸光澄澈,弯弯的眉眼被那笑容映衬地?格外明亮,以至于徐望略微愣怔了?片刻才回过神来,说道:“表妹不必客气。”
他捻动着?指尖,正思忖着?说些什么,却见姜菀一低头?,发间那支簪子正插在乌云般的发髻中央,极其显眼。那名?贵的质地?与精致的雕琢让徐望目光一凝,面上的神色顷刻间淡了?下去。
以簪为礼是?何意,他心中一清二楚。不知为何,他有些莫名?的烦躁。
“表兄?怎么了??”姜菀见他面色忽然变得深沉,不觉出声问道。
“无事。”徐望温和道。
他又与姜菀说了?几句话,这?才告辞离开?。
今日徐苍休沐,此刻正在府上。徐望稍加思索,便向着?父亲的书房行去。
新年很快便到了?。除夕当?晚,圣人在宫中设下宴席,文武百官与皇室中人纷纷齐聚一堂,觥筹交错,共同庆贺新岁。按照品级,徐苍与虞氏都在赴宴之列,徐望虽品级不高,但也能远远坐个席位。
只是?如此一来,府上难免寥落。徐苍本想带上姜菀与姜荔,但又怕不合规矩。姜菀便主动提出,她?那晚便与食肆众人在一处重聚,一起吃一顿年夜饭。等到他们自?宫中回来,她?再回府一同守岁。
徐苍思来想去,便答应了?,又给她?安排了?不少?护卫,生怕在府外出什么意外。
今日是?年三十,午后姜菀便出府去了?食肆,看着?店内所有的点心尽数卖完,便挂上了?年间打烊的牌子,将店门?一关,开?始布置食肆内外和后面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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