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高阳把自已蜷缩在一个大树的角落里,死死地抱着双臂。
他突然好后悔自已跑出来,其实被他爹再打一顿,或许现在他也是待在家里的,有明亮的灯光,松软的床铺,遮风挡雨的墙。
虽然那个家很破,可是也没有让他饿过肚子,让他受过冻,让他害怕。
为什么突然之间他就嫌弃了呢?
咕咕,咕咕~
声音越来越近。
田高阳爬起来转身就跑,夜晚脚下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硬着头皮跑,有时候被藤条缠住了脚会摔倒在地,有时候会被树枝缠住衣服。
但是更让人恐惧的是,在这些地下面,可能隐藏着许多的看不见危险。
“啊…啊”
田高阳传出一声惨叫,他的脚被什么东西给咬住了,好疼~
一种钻心刺骨的疼,传遍整个腿,直至上半身和大脑。
用手一摸是个铁东西,死死的夹住脚。
有血腥味儿传来,田高阳流血了,他摸着自已的脚,疼的大呼。
他完了他完了,在这么黑的夜,流出血腥味儿来,他也不能走了,现在就成为野兽的盘中餐。
委屈与不甘在心里越来越扩大,开始还是小声的哭泣,直到腿上的伤,疼的不行,嗯,脑袋要砸裂开了,才嚎啕大哭起来。
他想回家,他错了,他不想在这深山老林里过夜。
用手使劲儿扒拉,那个玩意儿纹丝不动,扒拉不开,完全扳不开。
就连起身也不行,怎么办?怎么办?越来越恐慌,难道他今天真的要命丧在这里?
突然觉得读书好没用,就连他被困在这里,那些书也不能帮他丝毫。
他开始想象,如果自已是个猎人,那他是不是可以在这个黑暗的夜里,平安的度过?
或者他只是一个种田的,整天以种田为主,早出晚归,在那几亩田地里劳作,是不是也不会遇到这样的危险?
亦或者他就是一个卖面的,像他爹娘一样守着那一方小摊,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吗,虽然辛苦,没有读书那么高大,但是也不会遇到像今天晚上这样的事情。
而他呢,是一个读书人,在这个窘境的时候,书本能帮上他什么?
是用《三字经》把这个给解开,还是用《千字文》儿把它给划开?
要是他死在这里,他娘爹大家会不会为他伤心的流眼泪?暖阳从此没了哥哥,要是遇到了有人欺负他,有没有人会帮他?
人在死之前,其言也善。
“爹娘我错了,孩儿错了。”田高阳在这树林大声的吼出一句,虽然他知道爹娘不会听见,但他依然想说出这句话。
他娘骂的对,他就是忘恩负义之辈,忘了他爹娘的辛苦,忘了大家当初是怎么千辛万苦,把他送进学堂的,忘记了他进学堂的目的,也忘记了读书的目的,所以你看这不就是报应吗?
不远处传来踩断枯枝的声音。
咔嚓,咔嚓,
是什么是什么?在哪里?老虎,狮子还是狼,他来了,他来了。
田高阳往后面退,脚下的铁块儿重量不轻,腿还在流着血,让他的行动非常缓慢,眼泪急的一直流。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好像生命的倒计时,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直到声音在他面前站立,接下来他便等着审判,过了许久也没有疼痛感传来。
渐渐的,他睁开一只眼睛。仿佛看到了一个人,蹲在他的脚边。
“跑啊,怎么不跑了?不是厉害的很吗?”
沈夏一直在忍着,有些事情得忍着,让他自已想通了,要不然的话,他自已想不通,你来劝他,反而会更加的刺激他。
“夏夏?呜呜…”
他不知道为什么沈夏在这里,但是他知道他看见了光。
沈夏看了看他脚下的捕猎夹,应该是猎人放的,田竹川家里也有过这个,用这个抓住的猎物,就是再怎么挣扎也打不开。
还好田竹川教他打开过。
用上了所有的劲儿,把这个夹子弄开,沈夏瘫坐在地上。
“你说你怎么突然之间就发疯了?你看着你爹娘那么难过,爷爷奶奶一把年纪还在操心,你就开心了。”
沈夏说的话,田高阳不知道怎么接,他现在只觉得羞愧,愧于大家。
其实田高阳这个孩子并不坏,只是太小了,他的思绪容易被别人给左右。
因为在学院里的孩子基本上家境都是非常好的,很少有像他们一样靠自已,赚几个辛苦钱,把孩子给送进学院里去的。
所以很多孩子还会在别人的面前炫耀,家境好的孩子当然会用上最好的笔墨纸,用上最高傲的姿态,因为他们有这个能力。
但是家境一般的孩子,只能用他们的实力来炫耀,所以这中间的来往拉扯,就导致了田高阳的思绪被左右
换一句话说,就是喜新厌旧。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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