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山城一角,有一棵高高的柳树,细密的柳枝随风轻摆。已是寒冬,这棵树却郁郁葱葱,一片片树叶翠绿无瑕。树下,坐着两位老者。一位是首辅周史伯,另一位是来自草原的合萨。周史伯身后站着牧青瑶与青禾,合萨身后站着头发卷曲的少年。两位老者之间,隔着几十个小土包儿,有的土包上插着树枝,有的土包上摆着树叶。虽然是普通的土包,但在聪明人的眼里,其实代表着一座座城池。这些土包,便是一座沙盘,对弈的双方是大晋与草原!来自草原的老者拿起五块小石子,摆在一个小土包上。“五万草原大军进驻八山城,不知首辅有何破解之法。”合萨面带微笑道。周史伯始终皱着眉,望着面前几十个小土包,道:“黑铁城地势险峻,占据天险,草原大军想要抵达八山城,不把黑铁城摧毁,很难做到。”“确实很难,黑铁城的位置真好啊,扼守住草原与大晋之间,阜南王果然是个奇才,老夫既然来了,难题便可迎刃而解,接下来,该首辅应对了。”合萨微笑道。周史伯沉吟良久,拿起十块小石子,分别摆在代表八山城的小土包近前,呈合围之势。“十万禁军兵临城下。”说罢周史伯又从代表八山城的小土包后侧挑出十个小石子,围在小土包后面,道:“百玉城,北安城,落阳城各自抽调五万人马,集十五万大军封锁八山城后路,形成夹击之势,二十五万大军足以困死五万草原人。”“是个法子,不过,老夫带来的五万勇士,绝非普通军兵可比,以一敌十不在话下,五万可抵你五十万,据城而守,你需要至少翻倍的人马才有机会获胜。”合萨呵呵笑道:“不知首辅在短期之内,能否调集百万大军呢。”周史伯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呢喃道:“血蛮……”当初草原别吉入皇城,那草原勇士爆发出的战力,周史伯至今难忘。血蛮两个字,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便深深刻在周史伯的心头,如一根刺,无法剔除。沉默了良久,周史伯道:“朱邪部倾巢而出,就不怕阜南王一鼓作气,灭了你们的老巢。”“不怕,朱邪部有十万血蛮,五万进攻,五万防守,阜南王的铁骑再强,也走不到草原深处。”合萨微笑道。周史伯不再开口,眉峰紧锁。五万血蛮的战力,不亚于五十万大军,甚至更强,正如对方所言,如果占据了八山城的话,大晋一方需要五十万大军与其抗衡,攻城的话,这个数量还要翻倍。大晋有百万大军。但需要时间集结,单单天祈城里的禁军与守军远远不够。良久后,周史伯洒然一笑,道:“草原勇士战力无双,老夫见识过了,不知合萨有没有见识过大晋国师与监正的实力。”周史伯搬出国师与监正,已经是最后手段,面对咄咄逼人的合萨,他其实早已落在下风。“大晋国师,道门强者,一旦出手必定惊天动地,五万血蛮未必挡得住。”合萨缓缓点头,道:“但老夫觉得,你们的国师未必忠于大晋,她忠于的,或许只有自己,或者说,是她自己的修为,据老夫所知,道门强者达到三品之后会迎来心魔大劫,硬抗的下场大多灰飞烟灭,需要外力助之,而国运,便是一种助力。”周史伯的眼底浮现出一抹惊容。对方说的不假,三品道门的巨大弊端,周史伯也有所耳闻。这些年来,周史伯始终对国师的目的有所怀疑,如今被草原来的合萨点破,周史伯压在心底的这份担忧变得愈发沉重起来。合萨笑着继续说道:“至于司天监的监正大人,老夫不太了解,听说也是位隐世高人,实力肯定强横无比,但老夫知道监正的一次往事,十五年前,晋皇入驻天祈城的当晚,便是监正开的城门,既然他能给碌碌无为的晋皇开门,为何不能给朱邪部武勇无双的大汗开门呢。”一句话说完,周史伯的心里再多了一根刺。这根刺,叫吕青!十五年前的真相,罕为人知,恰巧,周史伯知道得清清楚楚!身为首辅,哪能看不出皇帝的平庸。哪能看不出大晋繁华的表现之下,隐藏着数不尽的汹涌暗流。自从成为首辅,周史伯一直致力于打造一个强大的晋国。他兢兢业业,劳劳碌碌,确实让晋国的实力在慢慢提升。可有几个关键之处,任凭周史伯如何努力,也于事无补,无法改变半分。这些关键之处,分别是国师,监正,还有皇帝。国师的冷淡,监正的脱俗,皇帝的自负,如同三座大山,压得周史伯喘不过气来。而这些关键点,又是大晋能否强大的核心所在。无法改变,大晋就无法真正的强大起来。望着眼前的一个个小土包,周史伯仿佛看到了被草原人取下的一座座城池,一时间沉默无语。周史伯毕竟是文官,战场上的排兵布阵,他并不精通。在周史伯无计可施之际,身后传来灵芸郡主清脆的声音。“无需国师与监正,草原的五万大军若敢踏进八山城,下场只有死路一条。”818小说牧青瑶面色如常,哪怕身陷危局,依然稳重。她旁边的青禾自始至终没看沙盘一眼,而是一直盯着不远处的巨大柳树,瘦削的身体仿佛随时会爆发出恐怖的威能。合萨抬起头,铺满白翳的双眼望向传出声音的方位,笑道:“久闻灵芸郡主才智双全,你来说说看,如何破我的五万血蛮大军。”“很简单,一个字即可,困!”牧青瑶走上前,拾起两根枯枝,分别摆在代表八山城的土包两侧,道:“如首辅所言,大晋只需二十五万人马即可,不必增兵一人,出兵之际携带数百门火炮,守住八山城两侧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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