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姝几乎没有思考,“奋力逃出来。”
荀苏苏却摇了摇头,“但有时,留在?犯罪分子身?边,可能会发挥更大的作用。”
海姝皱起?眉,“您的意思是做卧底?”
“不,卧底需要更加坚毅的意志和精密的计划。”荀苏苏笑?了笑?,“我的?意思是将计就计,利用一切机会向队友传递线索。”
海姝若有所思,须臾问:“线索一定会被队友发现吗?”
荀苏苏说:“可能没有谁能够保证这一点。但如果有一天我遇到这?种事,海队,我希望你记住一个反逻辑。”
海姝认真道:“反逻辑?”
“就是没有线索。”荀苏苏说:“犯罪分子狡诈,而且他们在?暗,我们在?明,他们的?视野比我们必然更有优势,他们会利用优势,给我们挖陷阱。比方说,声东击西,让我们误以为他们在某个地方。这时候,我——假设我被他们抓住——我的作用就出来了。在?那个虚假的?地方,没有任何我留下的线索,那是不是就说明,我,还有某些重要的?人,不在?那里?”
海姝不得不承认,自己没有立即明白荀苏苏的?意思,乍听觉得有些异想天开。之后荀苏苏离开,新的?案子接踵而至,她更是无暇去深思。但来到连西市之后,她面朝着潮湿凶猛的?海风,突然感到茅塞顿开。
警方的确得到了桑切斯来到连西市的?情报,桑切斯甚至亲自见了高维,他当然应该在?连西市,他不仅在?连西市,还要从连西市利用海路出境逃走。
所以警力都在向连西市港口集结,指挥部?激烈争论他会选择哪种船只,没有一个人提出,他也许并不在连西市。
海姝没有发现荀苏苏留下的任何蛛丝马迹,荀苏苏是最优秀的?刑警之一,如果她来了,她一定会用尽一切方式留下线索。而连西市警力聚集,找到这些蛛丝马迹并非难于登天。
但没有,什么都没有。
海姝就像得到一个现实的案例,再来揣摩荀苏苏当时的?话,以?及桑切斯的?动机,就愈发觉得事情不对?劲。
桑切斯要逃,但做得过于大张旗鼓,他选择的真正出境地点并不是连西市。
那么,会是在哪里?
如果他悄悄选择一个地点,警方其实很难追踪到他,可他偏偏不这么做。是不是他也在担心着什么?
他担心警方会预料到他的选择,所以?才声东击西!
他与李云都来自国客根邦,边境的?洪松镇里生活着很多国人,出入境也非常方便。如果他不给出一个明确的?情报,警方很可能会将重心放在?洪松镇一带。
海姝拨开连西市这道障眼法,看到的?便是洪松镇。
她无法保证桑切斯一定在这?里,也无权调用警方的?力量,但当她将想法告诉贺北城,贺北城只是沉默地注视着她的?眼?睛,半分钟后说:“你立即出发,队员我来调配。”
所以?她现在?出现在?这?莽莽大山之中,兑现给谢惊屿的承诺——我来给你找补。
洪松镇并非大众认知里依附着城市的小乡镇,它藏在?丛林之中,人们的?生活区域不大,但周围群山环抱,全都属于它管理。要在?这?种地方找到一个、一群试图出境的犯罪分子绝非易事。
海姝一行人并未直接来到镇中心,而是躲藏在离公路不远的?林中。海姝在?路旁的?水沟中发现了一根点燃后不久就被掐灭的烟头,是女?士烟,在?洪松镇这?种地方并不常见,但她见过,还抽过,是荀苏苏分享给她的。
“我看见你丢了一支烟。”桑切斯微笑着对荀苏苏说:“你猜我为什么不阻止你?”
封闭的?空间,不辨方向,空气闷热,好在?有一把老旧的吊扇还在兢兢业业地工作,光线将它叶片的?影子放得很大,如同一把锋利的?屠刀,下一秒就要劈砍在谁的脖子上。
天花板很高,吊扇的风并不能驱除热度,却让人更叫焦灼。
荀苏苏被绑在椅子上,几乎无法动弹,她浑身?的?衣服都汗湿了,经过连日奔波,看上去无精打采,好似精力已经耗尽。外面不断有装备着枪的?人来回巡逻,两条拴着链子的?大狼狗虎视眈眈,有任何响动,它们都会狂吠。
荀苏苏觉得它们的?声音还挺悦耳,起?码比面前这?人吐出来的?话好听。察觉到桑切斯愉悦的视线,荀苏苏向他看了过去,有气无力地问:“你说什么?”
桑切斯走过来,忽然伸手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你就这么喜欢故意忽视我?”
荀苏苏的?眼神有着无法掩饰的疲惫和沧桑,她和桑切斯对?视了会儿,“抱歉,走神了,没听清。”
桑切斯松开她,重复刚才的?问题,荀苏苏愣了下,刚想开口,桑切斯突然捂住她的嘴,“别告诉我,你不是故意丢下烟头。”
荀苏苏说:“我没有力气猜你的意图。”
桑切斯笑道:“你想你看中的那个女警来抓我,以?她的?本?事,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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