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在求仙城正中的位置。求仙城很大。从北城门到书院的距离,不比从山鸡县到求仙城的距离近。但山鸡县到求仙城多是杳无人烟的荒野山路,而书院到北城门则是人声鼎沸的街道巷陌。求仙城如此庞大的规模,才符合容纳百万修士,凡人无数的说法。以往他都是乘着巴名扬的灵车,快速到达想要去的地方。现在,他只能孤身一人走了。虽然他知道,如果自己联系巴名扬,以巴名扬的个性,还是会开灵车送自己回家。但对于自己成为睿亲王女婿的事情,巴名扬不置一词。有时候不发声,便是一种发声。和朱萧索划清界限。即便不是巴名扬个人的想法,那也代表了巴家的态度。【1】 【6】 【6】 【小】 【说】朱萧索是个体面人,从不会让自己的朋友为难。所以,便按照路牌的指引,一路向北,去北城门。山鸡县,在求仙城的北方。他运起追风步,但没有全力奔走。而是一边赶路,一边看着求仙城的街景。越看越觉得蔚为大观。说是凡人无数,按照十万人难出一名修士的说法来看,求仙城的凡人至少万亿。当万亿级别的人,生活在一个城里,是怎样的情景?凡人如泥沙。万亿凡人缩在求仙城中,就是万亿颗泥沙混在求仙城这个大水缸中。求仙城受修士管辖,秩序井然。这个大水缸,成平日久,泥沙也该沉淀沉淀,该分层分层。且层次分得十分仔细。最好的街道,应当是青玉铺路,道路一侧是鳞次栉比的各种店铺和酒楼茶馆,另一侧是整洁雅致的住宅屋舍。且店铺的那一侧,每百步就有一家药店和一家郎中诊所,每三家郎中诊所就有一家兽医诊所。第二等街道,青石板铺路,百步一家郎中诊所和药铺,没有兽医诊所。再低一等,碎青石铺路,一条街可能就两家药铺和一家郎中诊所。就这样,不断做减法,不断分层。没有了郎中诊所。没有了药铺。没有了酒楼茶馆。没有了铁匠铺、缝衣铺。没有了肉铺。没有了菜铺。没有了屋舍,只有破陋不堪的木板搭起来的勉强能称之为房子的住所。到最后,甚至没有了路。虽然没有路,但这片区域依然是人挤人。朱萧索现在面前的区域,已经看不见路在哪里。泥泞不堪,地上铺着粗劣的草席,上面歪歪斜斜躺着人。朱萧索不禁慢下了脚步。因为这里的景象,自己穿越后所见所闻大相径庭。众人见朱萧索衣着不凡,似乎比住在青玉铺路街道的贵人还要有贵气。比贵人还贵,那就是贵人眼中的贵人。修士。许多人都想到了这个字眼。可是不敢确认。他们之中有个领头的,似乎见过修仙者的气场,确认了朱萧索的身份。领头的立刻喊道:“给仙人让路!”“真是仙人?!”“仙人……”所有人都慌张让出了道路。在他们的听闻里,修士高高在上,喜怒无常,动辄取人性命。为了避免招惹祸端,这里的人都纷纷低头,对朱萧索表示敬意。偶然有小孩子不知所谓,抬头看向朱萧索,也立刻被身旁的大人按下了脑袋。朱萧索不知怀着怎样的心情,从他们让开的路上缓缓走过。很安静,很压抑。终于有个一岁多的孩子受不了这诡异的静谧,嚎啕大哭了起来。孩子的母亲连忙捂住孩子的嘴。朱萧索看着哭泣的孩子,走了过去。“仙师,孩子小,无意冒犯……”朱萧索只是摸了摸孩子的脑袋,对他笑了笑。这里的人大都衣不蔽体,能穿打补丁的衣服都算条件不错了。而这个小娃娃身上穿着一套黄色的布衣,虽然已经满是脏污,却依稀能看出做工不差。这黄色的布衣,朱萧索越看越觉得在哪见过。
仔细回忆着。见朱萧索皱眉不语,周围的人以为他对孩子不满,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连累自己。孩子的母亲更是冷汗直流。朱萧索恍然大悟,终于想起来了。当初,沈马派人送给自己消息,说马家要让他争县尉的时候,也是用得这种布。朱七高告诉他,这是马家布庄独有的黄骠布。只有一面之缘,也怪不得自己记不清楚。朱萧索开口问道:“你这是马家布庄的黄骠布?”孩子的母亲还在慌神中,没有应答。旁边的一个老妇用手戳了她一下:“费荣家的,仙师问你话呢!”“哦哦……是,是黄家布庄的马膘布……”听着女子前言不搭后语,朱萧索也发现自己把她吓坏了。“没事,我只是难得清闲,随意逛逛。咱们就是正常聊天。这黄骠布,好像不便宜吧?”“回回回仙师,是不便宜,三两银子一尺。”“是挺贵的。你怎么来求仙城了。”“仙师明鉴。民女……民女的夫君曾是黄狗县的捕头,后来丢了官职,田产没收,便决定来求仙城碰碰运气。民女就也带着孩子过来了。”“黄狗县捕头?你夫君丢了官职?”“不止我夫君,整个黄狗县的捕快高层,甚至县长,都因为……因为得罪了一名仙师,丢了官职,没收了家产。听说求仙城机会多,不少同僚和我夫君一起来求仙城谋生。”这个女人满面灰尘,还瘦得有些脱相。但是从纤细的十指不难看出,曾经应该是个不事劳务的夫人。朱萧索心中咯噔一下。黄狗县自捕头道县令,全都降三级,是他之前放出的话。其实他都已经忘了此事了,只记得要整那个行事过分的庖辉。可还是有人记得他说的话,帮他把事情落实了。是自己当初的大规模打击报复,导致了这对母子如今的落魄。当惯了修士和上位者,他看待不相知的凡人,也越来越像看待蝼蚁。为了彰显修士的威严,朱萧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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