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小浮确实跑得很累很辛苦,这点不是装的,胸口中了一刀,就算伤口恢复快,损失掉的血、气等,又岂是一朝一夕能补回来的。更别说中刀前,她的身体就已经很不健康了。假山后,一碰到尘年,她就再也迈不动她沉重的腿了,直接任由自己倒下。尘年精准地接住她,带着她离开东宫。“被认出来了?”“就没指望能瞒他多久。”游小浮累累地趴在尘年背上,眼皮子很沉很沉,好像她为数不多的精气神都已经耗光了。却又不想闭上眼睛睡过去。她看着快速越过的京城夜晚的房屋,脑子里的神经线像是沾了麻药,朦朦胧胧,麻软,且无味。就像她,如果可以,她不想再见到太子,可她依然要处心积虑地去接近他。现在背着她,能让她依赖的这个人,是日日折磨她的人,可这种折磨,是她自己主动与之交易的。所以,看,人生就是这般,可笑,又无甚趣味。她终还是闭上了眼睛,沉沉地睡去。——姜大人的女儿可以下床的时候,姜大人便进宫,向皇上请求一份恩典。他曾有份功绩,但当时种种原因未有赏赐,当时皇上就允诺姜大人一份恩典,也就是等于给了姜大人一份空白圣旨,日后姜大人有必求的事情,就可跟皇上求这一份恩典。姜大人对皇上说,他除了现如今家里的这位女儿,其实在外还有个女儿。因为是外室的,一直养在外面,这么多年,他专心于家里的女儿,疏忽了外面的这个女儿,导致外面的女儿出了事没得到及时的救治,落下了病根,做父亲的心里有愧。而前些天,他家里的女儿又突然病重,如今危在旦夕,里外两个女儿情况都很不好。有个云游和尚这时候路过姜府,给姜大人算了一卦,卦象说,一,要善待外室之女,否则家里的女儿会承受父母带来的因果报应。二,已经种下的劫,不是那么好化解,需要一场喜事来冲一冲,而且最好是有贵人来带一带,如此,才会好起来。按照那和尚算的方位,贵人竟在东宫。所以姜大人只能大着胆子想出这么个法子,他想请皇上给他那外面的女儿赐婚,嫁给太子做太子侧妃。当然,以外室之女的身份,自然是配不上太子,更何况还是侧妃,但是,如果是冲喜之名呢?姜府需要冲喜,他之前听说,景王也提议过给皇后冲喜,冲喜的名头不好听,那些身份好的贵女家里肯定不愿。但他没关系啊,他家就需要冲喜,既要善待外室之女,又不能寒了家里正妻与嫡女的心,让他那外室的女儿坐上太子侧妃,这还不够对她好吗?且是冲喜之名,为的也是嫡女好,想来,正妻也不会说什么。皇上认真思索起来,神情略有意动,但他并没有立马就准了姜大人:“此事不是小事,朕还得问问太子,姜大人先回去吧。”随后,皇上便召见了太子,与太子说了此事。虽说,皇上是问询太子是否愿意,也说给太子一天时间考虑,看似宽容,实则,皇上话里话外都在胁迫着太子。如今皇后危在旦夕,已经药石罔替,作为儿子是否应该为自己的母亲尽一份心力?这是姜大人用当年的恩典求的,姜大人为官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从不敢拿当年的恩典说事,现在豁出脸面来求恩典,必是没办法才来。若是不允,以后皇室岂不是失了信用,作为储君,是不是该为了皇室出一份力?是不是该为自个父皇分担?几乎快明着说,太子如果不同意,那就是不忠不孝!太子心里跟明镜似的。身为储君,他目前为止就娶了个太子妃,两个侧妃位一直空着,他已经娶了户部尚书的女儿,皇上决不允许他的侧妃再娶那些有权势的,怕他的势力过于壮大。姜大人的外室之女,那可太好了,姜大人的官职不算低,但没有什么实权,在政治上其实帮不了太子许多,而养在外室的女儿,好人家的都不会想娶的,一来不是养在主母下的,怕教养不好,名声也不好,二来,说直白点就是看不起、看不上。太子娶一个外室之女是会被取笑的。换做平时,皇上就算有心要压制太子,也不可能把一个外室之女指给太子,那是会令人诟病的。可现在不一样了,姜大人自己用恩典求的,是为了给皇后冲喜的,最后是太子“自己愿意”的。太子面色沉沉,又不敢直接拒绝地应下,表示会好好想想,然后脸色难看地离开了御书房。但回到他的马车上后,他就收起了怒容,无所谓地端正坐着,闭目养神。马车行驶一段后,偷偷上来了个人,是朝中的某个大臣的心腹,来跟太子汇报情况,包括对姜大人的调查。“姜河在外面确实有个女儿,养在他的老家,路程比较远,姜河自个恐怕都没怎么见过这个女儿,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接回来了。”“我家大人让殿下当心,这事古怪,姜河可能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此事万万不可答应。”褚时烨端起常公公泡好的茶,优雅自如地品了一口,他不急不躁不忧不豫:“此事也算是个乐子,倒不如让大伙都知道知道。”“殿下,您这是……”那位心腹看不明白太子的cao作。
常公公:“就这般回禀你家大人就是。”“是。”那人走后,常公公给太子重新添上茶水:“殿下,您打算真娶姜大人那位女儿?那可是侧妃之位。”“一个位份而已,给不给,看孤心情。”褚时烨举杯,看着杯中的茶水,也没说他是要答应还是不答应,“但想拿捏孤,不付出点代价怎行?”皇上想让他去抵恩典,想压制他,还想当他的好父皇?那怎么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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