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驾您过来一趟,改日,我定亲自登府道谢。”这人始终看姓徐的神色斟酌话术。后面走出来的还有几位穿着规制板正的男士,手提文件包,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一行人。独他徐敬西像庸常来用膳,走在前方,碾压式的卓凡气度。“父亲开会忙,登府约不到时间,事情不兴招摇,不必来一趟,江伯父留步。”徐敬西的话寡淡、理性,亦是徐家的原则道义,主低调。中年男士稳住步伐,达贵一身的端静稳度感,目送徐敬西:“也好,您慢走,开车小心。”徐敬西颔首,往停车场方向走,不曾往这边方向赏一眼。万般复杂思绪涌在脑里,黎影拿出手机,指腹轻划,取消滴滴订单,默默支付违约金,收起手机揣外套兜。着魔似的,总期盼一丝侥幸。,他没问一句‘该送你去哪’,也不问一问‘在这儿做什么’。光靠在座椅看她,徐敬西眼皮似有些闷重,只一抬,敛丝薄笑,眼睑弧度微微钩着,优雅又温柔。一时间,黎影心口莫名的痒,也不知还有哪痒。现在徐敬西就是拿她去卖让她数钱,估计都认了。贼不争气。她惶遽低下头,系安全带,心有慌张,没找到安全带。徐敬西低低缓缓地笑了下,居高的身影拉进,上半身倾俯,轻松找到拉扣,绕过她前身,扣好。黎影僵直身不敢动,他鼻息温热而微浅,拂过她鬓边丝发,轻易乱她城池。总故作镇定,望着近在咫尺的俊脸。真想好奇问一句,是他第一个帮系安全带的姑娘吗。徐敬西收回手,启动车子,驶入快车道。花好长时间消化他方才的好和照顾,黎影才松出一口气。就是真卖了她,她都不会嚷嚷下车,很奇怪。安静靠在座椅,看出车窗。四九城华灯渐上,这座城市冷漠是真的,权与钱差距如天如地也是真的。老话,离开二环就是城外头。想起友谊宾馆棋牌桌上的调侃话,黎影犹豫再三,还是问:“先生把刘怀英怎么了,是不是没批中关村的项目。”他淡定打车灯变道,无关紧要一句:“重要吗。”挑起主事话题,他压根不上心和她去聊,黎影无端坐直身体,“好吧,要事,我不该打探。”那晚。
就这样几分荒唐、几分迷糊的跟他去西珠市口的四合院,一间人烟稀少的乒乓球馆。徐敬西没带她进主馆见客,将她留在休息亭,低哑说一句。“去吃晚餐等我,里面见位长辈。”应该不是见商人,内容不该是外人能听。站在四合门廊下的黎影,轻抬眸,“会很久吗。”真不知道大冷的天她为什么出身汗,额头的丝发黏糊在脸颊,挺不美观,徐敬西微皱眉,伸手将她额间那缕湿发撩开。小姑娘眼睛像猫一样望人,想说什么又不愿开口,任他轻触她的发丝。许久,她知道得不到答案,知道她没资格掌管徐敬西的时间安排,老实进休息室,“先生去吧,我看电影等您。”发现,出现在这地基本是上年纪的大爷,朴素低调的大背心,偶尔还有男秘书随时跟着。大爷看似低调,身份都不简单。侍童端上茶点和一份精致晚餐,打开电影,独留黎影。她窝在沙发角落,带病什么也没吃,出来浪整日,似乎发烧,浑身没劲,想喝水都懒得拿。起身,扭头看向主馆,一面厚重的玻璃隔断后。两位鬓边花白的大爷停下乒乓球较量,一左一右在徐敬西身边,聊什么听不见。收回视线,看电影,电影是老旧的片子,她没看过,内容不吸引她,恍惚看到高潮部分,全然忘记前面到底讲什么。不记得等多久,侍童弯腰叫她起身。“徐先生让您出去。”黎影爬起身,犯困地朝门外那道身影走去。中式风格灯笼的光不算浅。徐敬西背身伫立在长廊柱边,挨也不是挨,手里拿瓶矿泉水,拧开瓶盖,却没喝一口,拧回去,扔一旁的垃圾桶。听到她高跟鞋踩地板的动静,徐敬西甚至没回头,提步下台阶,走在前面。贵公子好忙,似乎一生只专注于权力场。他腿长,哪怕很慢,黎影跟不上,出大门是胡同小道。昏暗迷离的巷子,无人光顾。他高大的身影似在前方给她引路。“都是胡同,我不认识路,您能等我吗。”小姑娘的声音娇气又软无力。徐敬西停下来,嗤然然转身:“我还能给你丢这儿不成。”她笑着张脸说不会,徐先生不会。裹紧那身风衣外套,小走上前,站在他面前问“可以抱抱吗”,就这么糊涂栽到徐敬西怀里,脸颊埋在他胸口,闻他身上清冷好闻的味道。简约的冷香,不是香水。是高级的古法沉香熏衣,专人打理。怎么形容呢。味儿不冲,在他身上,像刚沐浴过后的绵香奢雅。你看,怎么抱徐敬西都不推开,一点不推,也没主动抱她,只是稳稳站那儿,低颈问怎么了。她晃脑袋,“没…”估计脑子烧到神魂颠倒,黎影下意识做出更大胆的举止,玉手钻进那件敞开的黑西服,贴着精贵丝支面料的衬衣,环住他劲瘦的腰。温柔又小心翼翼。“你腰真好。”紧绷绷,力量雄厚的硬实,令她手感舒适,贴在他胸口也心安。徐敬西忽然轻轻笑了一下:“你试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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