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胜闻言也出声替朱定作证,“大人,我也在路边捡过他回村,他这人酒品不好,易醉又爱喝,应当没有蒙骗你。”
沈君尧安静地看着朱定,把他看得不敢抬头,最后才把目光转向一旁的鲁川。
38 隐秘的线痕
不同于朱定这单身酒鬼,鲁川是个老实人,家中一子一女,夫妻恩爱,靠着替人砌墙补瓦过得也算温馨快乐。
沈君尧循例让他复述当夜发现尸体的情景,他也一一作答,末了还补充了点自己的心情。
“那夜真的是吓得我胆儿颤,我也不知道何胜你们家造的什么孽害得秋水死了都不肯安宁。那天晚上她杵在树下盯着我看,我脚软得跟被人剔了骨一般全靠爬着离开的。她眼角都烂了,头发披在脸上,舌头伸出来吊在嘴边,我如今做梦都还会被那张脸惊醒啊。”
鲁川回完话,沈君尧才让何胜上前。
何胜自然也说不出什么新鲜东西来了,也就一模一样的回答,提到秋水的时候他一直强调自己绝对不会认错的。
“那喜服我不可能认错的啊,那是我花了大钱从外头成衣馆买的,因为婚事急喜服又不是很合身,我婆娘亲自改的,还在胸前绣了两朵大红花别上,绝对错不了,真的是秋水啊。”
三个人的口供都指向了一点,是秋水怨气不散化作厉鬼在杀人。
然而姜甯和沈君尧岂会轻易相信,特别是姜甯,她觉得如果是真的秋水,第一个死的就应该是何胜。
因为这门婚事是何胜硬生生买来的,何婉婉一个未出嫁的小姑子,犯不着先从她下手。
问话一直持续到时均回来也没获得有用的线索,沈君尧只能先让他们离开。
时均同样也没带来好消息。
经他探查,村中根本没人在案发那三日看见过拖拽痕迹,连车辙子都没有。
既然人证提供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沈君尧决定到案发地点去看看。
时均将何胜唤过来说明了意图,何胜立马把他们领到了发现尸体的那颗大树前。
发现尸体的地点距离何家稍远,何家处于村子靠东一侧,吊着尸体的大树却在靠西的一侧。
树极高大,扎根在进村的小道右边,足足有两个成年人合抱的大小,枝丫交错,繁盛茂密,已经快有两层楼高。
大树的右侧是一个三层楼高的土丘,坡度很大,上头野草疯长,看不见后头,但应当是某位村民的房子。
沈君尧足下轻点,三两下翻身就借着树干腾空而起,姜甯只来得及看见他翻飞的红袍,眨眼间他人已经稳稳落到了何胜所说的悬挂尸体的树枝上。
原来轻功就是这样的,真俊啊,改天问问沈指挥使能不能传授一二。
姜甯还沉浸在沈君尧牛逼轰轰的身手上,那副痴迷呆傻的模样就这样直愣愣落在沈君尧眼中,沈君尧只觉额角一跳。
这眼神他熟,跟那些世家小姐追着他扔绣帕绢花的狂热眼神十分相似,这姑娘莫不是,看上他了?
姜甯大概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憧憬轻功的模样落在直男沈指挥使眼里被误会成了对他心生爱慕……
时均站在底下,指了个大概位置,沈君尧收起脑子里的想法前去查看。
日头下光线好得很,吊着尸体的那树枝有成年人腰肢大小的粗细,沈君尧小心地蹲跪在上面低头搜索,很快就有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树枝上有数道细小的划迹。
痕迹有些凌乱交错但每一道都非常细小,只比绣线粗了一点点。
但是勒痕颇深,能看出来这树枝上悬挂过重物。
细小,能承挂重物,还能在夜色中看起来仿佛不存在的线,沈君尧心里有了猜想,嘴角弯起。
他从树上直接一跃而下,仿佛一只轻盈的猫,矫健优雅,姜甯再次震惊。
沈君尧皱着眉靠近,寻思着改天要如何委婉地提醒这姑娘不要看上自己,谈情说爱会耽误公事。
不能太直白,否则这姑娘一时伤心不愿意留在御宁卫自己就损失了一个好仵作。也不能太委婉,毕竟太委婉这些沉迷情爱的姑娘家可听不明白。
沈君尧头一回觉得自己遇到了挑战。
“大人,发现什么了?”
姜甯脆生生的提问把沈君尧的思绪拉了回来,他默默看了一眼姜甯,随后把树枝上的痕迹说了出来。
“应当是有人用鱼线将三名死者的尸体挂在了树枝上。鱼线坚韧耐重颜色又浅淡透明,夜里光线不好,若是有人将鱼线拧成一股在把人挂在树上也不易察觉。再加上树下还有秋水的鬼魂在吓人,目击者根本来不及细看就屁滚尿流离开了。”
然而姜甯却还是觉得有疑点无法解释。
“尸体的脖子和身上都没有被细线捆绑拉扯过的痕迹,假设凶手确实用鱼线将尸体挂起来,那鱼线又是捆在尸体的何处呢?”
39 秋水一家
吊着尸体的东西有迹可循,但在尸体上却没有留下任何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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