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柜里,一个身穿喜服的尸体静静倚站着,脸上的肉已经烂得看不太清楚面貌了。
一边眼珠子不知所踪只有蛆虫沿着眼眶慢慢蠕动,另一只也只是堪堪挂在眼眶里随时就要脱落,灰白的舌头搭在嘴唇上,鬓发散乱。
“有鬼啊,是秋水,真的是秋水啊,别杀我别杀我啊!”
何胜已经吓得尿了裤子,瘫软在地上还不忘求饶,一股骚味在屋里蔓延开来。
时均急奔进屋,看着毫发无伤的姜甯还有被沈君尧控制在地的朱定,这才放下心来。
如此大的动静很快就把村里的人都吸引了过来,虽然大家都惧怕近日闹鬼之事,但吃瓜的本能依然战胜了大部分的恐惧,朱定的屋子外头很快就亮起一盏盏灯笼。
何胜还在疯疯傻傻地尖叫求饶,吵得沈君尧心烦,转身就给了他一脚,“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这是尸体。”
这一脚力度不小,何胜总算是疼得回过神来,呆呆看着柜子里的女尸,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
“朱定,偷盗尸体,残害何家三人,你可认罪?”,沈君尧的刀依然停在朱定的脖子前一寸。
朱定整张脸都涨成了猪肝色,指关节握成拳捏得咔咔作响,姜甯能感受到他身上倾泻而出的愤怒。
“狗官,要不是你们多管闲事我杀了何胜就能好好安葬秋水,都怪你们,非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朱定你疯了不成,为了一个赔钱货你杀我全家!”,何胜终于想明白了,站起来抬腿就要去踢仰卧在地的朱定,又被沈君尧一脚踹到了旁边去。
朱定双目赤红,咬着后槽牙恶狠狠地盯着何胜,只说了一句话叫他僵在了原地。
“何胜,你这猪狗不如的畜生,你占了秋水身子还污言秽语辱骂她的时候就没想过自己总有一天会遭报应?”
话音落下,院子外齐齐响起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你女儿不让秋水吃饭四处撒谎掩盖事实,你小儿子也是个畜生日日肖想秋水,你婆娘也不是个好人,秋水包揽了你何家全部的活计还得跪着伺候她,她也配?”
朱定每说一个字,何胜的脸就白一分,张着嘴却一个反驳的字也挤不出来。
“畜生的儿子也是畜生,你想奸污秋水,可你婆娘这蠢货还以为只是何志高血气方刚控制不住自己,于是屡次辱骂秋水让她从了何志高还说什么不能白买了她,给何志高当个玩物是她的福气。她没想到你也是个淫心不死的,居然趁着她去隔壁村探亲的机会,跟何志高两人把秋水锁在屋里欺负!何婉婉什么都知道,却还给你们打掩护,你们何家四个人,全都该下地狱!都该下去给秋水磕头赎罪!”
堂堂七尺男儿,泪如雨下,朱定将何胜一家施加在秋水身上的恶事公之于众,屋外的村民全都没了声音,只有夜风穿堂而过,呜呜风声仿佛女子无助哭泣……
47 以暴制暴
时均从朱定的柴房里拖出几样东西。
一个放着不同款式型号挂肉钩的箩筐,一张染成暗红色的椅子,还有一个一人高的挂猪肉架子。
姜甯走过去翻了一下箩筐,挑出几个双钩递给沈君尧看,“从钩子大小和间距来看,牙龈后的对称伤口就是它们造成的,用于固定嘴巴。至于致命伤,是这把短矛所致。”
沾着暗红血迹的短矛被胡乱塞在箩筐里,姜甯将它拔出来展示在众人面前。
“我翻上屋顶的时候看见了脚印,而屋子后面那个土丘正是挂着尸体的那棵树旁边的土丘。你将人在屋内杀害之后从屋顶搬上去,爬过这个土丘,正好可以攀到那棵树上。把尸体挂上去之后就是带着秋水的尸体在树底下守株待兔,人来了就吓,吓跑之后就把尸体放下来再抱着秋水的尸体爬回自己屋里。”
朱定没有反驳,只是静静听着沈君尧分解他的作案手法,显然已经认罪了。
“但有一点我想不明白,三名死者是如何到了你这里来的?除了何婉婉是要买肉的,其余两人当日与你并无交集。”
“呵呵”,朱定冷笑出声,伸手推开沈君尧的刀撑着地面站了起来。
姜甯看着他慢慢走向衣柜将秋水的尸体抱了出来,温柔地放在床铺上,又掀开被子替她盖上隔断了外面村民打量的目光。
做完这些朱定才靠在床边坐下来,神情不再癫狂,低着头平静地给沈君尧答疑。
“我知道何志高出门了,故意等在他回家的路上。他一经过我便假装喝醉,骗他把我送回家,路上也没人看见,真是天助我也。至于黄秀也是差不多,只是我骗她说从前卖肉给何婉婉少了称,让她跟我回去我补一些给她。这老虔婆贪图蝇头小利,眼巴巴就跟我回来了。他们三个一进门就被我用帕子生生捂晕然后捆到了椅子上,睁开眼被吓得屁滚尿流那样子当真是解气。”
何胜在旁边越听越心惊,要不是御宁卫早到一步,或许他也已经被挂在树上了,想着想着腿脚又是一阵发软,扶着门框坐到了地上。
朱定瞥了他一眼,语气又阴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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