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话不能这么说,窦姨娘也是为了孩子……”
“谁要你假好心,要不是你从中作梗恐怕这婚事也黄不了!”
几人七嘴八舌骂作一团,曹奎站在厅里觉得脑瓜子嗡嗡作响,抬头看见跨门而入的沈君尧几人,顿时如获大赦一般快步走上前来。
屋里站着一个两鬓斑白的褐袍男人,左边站着一个相貌端庄的中年妇人正在替他抚背,还有一个穿玫红云肩的盘髻妇人与他们对立而站。
“大人,这一家子人压根没法谈,上来不管问什么,这瞿大人就仗着官职高不愿合作。他那夫人和姨娘也不是好说话的,一个尽是挑事情,另一个只管骂人,来了这么久,除了知道瞿家小姐死了,啥也问不出来。”
曹奎虽说脾气急,但这官大一阶压死人,他也不能贸然顶着御宁卫千户的名义冲撞,到时候害沈君尧被人参上一本就是罪过了。
沈君尧自然理解当中弯弯绕绕,并未怪他,屋里三人还在吵个不停,没人注意到沈君尧的脸色已经跟锅底一般黑了。
“瞿大人,好生热闹啊。”,他一开口,屋里的动静顿时就停了。
瞿大人瞿景看清来人知当即变了脸色,比沈君尧还要大上二十来岁的人急忙挤出一个笑脸迎了上来。
“沈大人公务繁忙,怎么有空到我府上来。”
“瞿佳和吴瑞的婚事我已经大约知晓,今日在吴瑞尸体旁边躺着你们瞿家定制的女纸人,纸人手里还握着吴瑞的生辰八字,不知瞿大人可有想起什么要告诉本官的?”
“女……女纸人?生辰八字?”
瞿景知脸色煞白,当场唤来家中的管家。
“你不是说那些纸人在设灵堂的第三日就被一把火烧了吗,怎么可能出现在吴瑞那儿?!”
管家也是满脸惊诧,指了指玫红云肩的妇人道,“是烧了啊,窦姨娘也看到的啊。”
窦姨娘身子踉跄了一下,阴森森笑了起来,“这是纸人浴火重生了,必定是我的佳儿回来了,回来找害死她的人报仇了。”
165 内宅纠纷
窦姨娘这话一出,院外那些家仆都炸开了锅,一个个看向同一个方向。
那是瞿家灵堂的位置。
眼看情况复杂起来,沈君尧直接要求到灵堂看一眼,瞿景知不敢拦他,只能在前头带路。
这天已经是瞿佳身亡的第八日了,昨夜真是她的头七,本来今日就要下葬了,硬是被这案子给耽误了下来。
灵堂里一片素白,只有一个老仆在里头烧纸,一口漆黑发亮的棺材放在正位上。
沈君尧带着姜甯四人给瞿佳烧了炷香,随后将瞿景知唤到了一旁屋檐的角落下,姜甯接到他的眼色,点点头走向棺材。
瞿景知被沈君尧和曹奎、时均三人围在了墙角下,视线正好被遮挡,姜甯快速探头往棺材中看去。
年轻的女尸安详地躺在棺材中,眼角嘴角这些部位已经微微有腐烂的迹象,腹部也开始肿大,是胃部开始腐烂气体开始堆积的表现。
尸体的脖子上有一道紧实的勒痕,从咽喉部位斜向上延伸消失在后脑勺的头发外延,符合自缢的情况。
趁着瞿景知被问话,姜甯偷偷伸手掰开尸体的嘴巴摸了进去……
沈君尧这边也没闲着,趁着那两个妇人不在,他开门见山问瞿景知是否对被悔婚一事有不满。
哪知道瞿景知竟然不以为然地挥了挥手,表示自己压根不在意。
“我有三个儿子,四个女儿,佳儿是个庶女,嫁给谁家都不外乎是权贵家的贵妾当不得主母。是她和她姨娘有了不该起的心思,不然也不至于气得自缢。要不是她闹到吴大人家这婚事也不会取消,我有什么好不满的。”
他的语气轻松,眼神也透着一股无所谓的随意,的确不像撒谎。
曹奎转念一想,觉得他说的也在理。
毕竟这些当官的无不打着用女儿的婚事换自己更上一层楼的主意,庶女远不及嫡女矜贵,高官的贵妾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了。
曹奎能想到的,沈君尧自然也明白,他听见后头传来轻盈的脚步声意识到姜甯已经过来了,又随口问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瞿景知也都一一作答。
“曹奎,带人去采集府里人案发当日的供词,时均你陪瞿大人去把窦姨娘叫过来问话。”
“沈大人,这是灵堂有些晦气,要不还是去偏厅问话吧。”
瞿景知脸上微微露出嫌弃,姜甯瞥了一眼露出厌恶的神情来。
死者为大,还是自己的亲女儿,这瞿景知倒是半分悲伤都不见,还嫌晦气,真就是个跟姜序川同样叫人恶心的好父亲。
沈君尧想了想点头同意,曹奎和时均领着瞿景知走在前头,他和姜甯特地走得慢些落在了后面。
“大人,瞿家的尸体舌骨骨折,牙龈充血,眼睛也微微凸出,再加上脖子上的勒痕,确实符合自缢的情况。只是不能进一步查验,也只能初定为疑似自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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