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经也最鄙弃那些为了爱情要死要活的女子,轮到自己才发现脱离习惯的爱有多难。
她怀抱的人不是她的那个,她一直都知晓,她也知晓现在只是饮鸩止渴,她只要和他在一起就永远无法获得心灵上的安宁,可是一个人太苦太苦,她承受不住。
自那天以后,舒月不再拒绝他的示好,也愿意多给他笑脸了。郝子衿喜不自胜,想对她再好一点,更好一点。
就这样又过了几个月,在一个寻常的日子,她晕倒了,医师前来,只说忧思过甚,无药可医。
他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痛哭了一场,而后撑起笑脸,拐回去为她熬粥。
她于夜里醒来,一眼就看到趴伏在她床前的,头发有些凌乱的他,她的内心柔情满溢,以致心神牵动,禁不住咳嗽了一下。他被惊醒,看到她醒了,眼泪又滚了出来。
她撑起身子,为他擦拭泪痕,“你好容易哭呀,别哭了好不好,我心痛。”
他将她的手紧贴在自己的面颊,同时禁锢在他的手里。他低下头,没能出声,于是点了点头。
“对不起呀,我可能…要先走了。”长发散落在她的脊背,她面色还是略显苍白。
他有些抑制不住,咬了自己一口,才能温和下来问她,“你,能不能为了我,留下来?我现在什么都会做了,你也说过的,我做的都很好,我,我不比他差……”
他的眼泪像断了线的无色珍珠,目光满是恳切,整张脸都红了,看起来委屈又可怜。
她将翻涌的情绪压下去,再次确认自己就是对眼前的这个人有了喜爱与在意,出口的话语却是冷冽的,“我一直有个疑惑,你看起来为何非我不可?”她咳嗽一声,继续道:“我只是教了你怎样照顾我。”
郝子衿被打断,隐忍不发,听清楚这些话后,面上委屈的红都稍稍褪了些,他看看她,眼角眉梢带了丝小心翼翼,是为心虚。还是有些恼的,他嗫嚅道:“就许你非他不可,不许我非你不可?”
“嗯?”“好了,我承认我一开始只是想要你对他的在意。”他敛下眼眸,与她的目光错开,“我从没有拥有过那样纯粹的,来自他人的在意。我嫉妒他,原本我是不想告诉你我不是他的,但你哭得我这里好难受,闷闷的,喘不过来气一样。”
他将她的手放到胸口,接着道:“你虽然只是教了我怎样照顾你,但这些在我看来是新奇又快乐的。你很会鼓励我,夸奖我,或许你习惯了,我却是很少很少被这样对待,可能很小的时候我拥有过,没了后就格外渴望吧。于是我认为你应该是我的亲人,但,后来我发现不够,我渴望与你有更亲密的接触,我,我想要和你成亲,想要你。”
他早已撩起了眼帘,直直看着她,那目光的热度像是和手掌一样,它们一同在灼烧她,她被烫得不自然地避开了他的注视,她的手挣了一下,被他攥得更紧了。
他真的很热,舒月被惹得脸上泛起了红晕。他看着,心情就像是吃了一碗他最喜欢的放了很多很多糖的腊八粥,“你是在意我的,”他将她的手拿到嘴边,轻吻了一下,目光再转向他,就带了十分的喜爱与恳切,“再多在乎我一点吧,我离不开你。”
她需要他
正是春日,草木葱茏,生机勃发。太阳刚刚升起,熹微的晨光透不过密林,鸟儿在上空鸣叫,宛若空谷传响。偶有风来,带动的沙沙声不绝于耳,人行走此间,如同置身绿色的海洋。
日头渐高,光线透过繁叶打在行人的眼褶上,他眯了眯眼,重新辨认出行进的方向后,坚定不移地继续向前。那里有她,有他的家。
往东行进二十里的密林一隅,有处占地广却很不显眼的低矮房屋,此刻屋顶白烟袅袅,有人正在做饭。
屋内,舒月睡得正香,昨日刚晒过的被子软软蓬蓬的,被窝里简直就是天堂。
鸟儿们早早醒来,时不时从窗外略过,留下清脆的鸣叫。
声音悦耳但实在扰人清梦。她睁开眼,睡眼惺忪,看了一眼窗外,垂下来的帘子挡住了大部分阳光,一片昏暗。还早呢,她翻了个身,将全身都埋进被子里,继续睡。
门被人使坏地开着,郝子衿将饭菜一样样端到了桌子上,桌子在风口处,香气随风飘进室内,丝丝缕缕钻进她的鼻尖,她耸耸鼻子,是胡辣汤,她的眼睛一下子挣开,仔细嗅闻,好像还有荠菜!她一下子掀起了被子,坐起身。
郝子衿正在将帘子卷起来,光线慢慢洒进室内,驱散昏暗,他听到身后的声响,头也不回地道:“醒啦?饭做好了,就等你醒呢。”
“好香哦,被香醒了。”她脱口而出。他愉悦地笑出了声,卷完了帘子,转过身,眼角眉梢俱是笑。阳光在他身后,他就像窗外的春,清新又动人。“看来我的技术又进步了。”
她也笑了,笑靥如花。他清咳一声走近她,看看一旁的衣物问道:“你自己穿还是我给你穿?”
舒月连忙躺下,只露出双眼睛,“我自己穿我自己穿。”他点点头,出门去了,约莫是要为她弄洗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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