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消瘦的脸涨的通红,隔着窗户怒视章毓卿,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你……”没等他“你”出个一二三四,就咳的惊天动地,慌的丫鬟们围上来,递水的递水,顺气的顺气。
章毓卿跟杜景仪不屑的说道:“这病秧子还学人家当托孤贤臣,以为自己是诸葛亮啊?人家诸葛亮文治武功,六边形战士,病秧子会什么?啥也不是!”
杜景仪连连点头,深以为然,“夫人说的太对了,属下想了半天,都没想出这位贵人会点什么。”
小郡王被怼的羞愤欲死,这是二品统製夫人吗?这分明就是个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女流氓!
“走了,干活去!别管不相干的人!”章毓卿头一摆,冷酷的招呼手下小弟们。
盛归心清点队伍,陆惟在城墙上探查,章毓卿在城内安抚百姓,疏散民众。
这会儿上,钟鹤过来,在她耳边说道:“方芩在外面,说想单独见见您,有话跟您说。”
“我跟他没什么好说的。”章毓卿头也不回的说道。
钟鹤又说道:“他说他是来跟您赔礼道歉的,先前的事阴差阳错,并非他本意。”
“呵!”章毓卿轻笑一声,“皇孙殿下竟然来跟我道歉,可真是稀罕!让他过来吧!”
方芩过来时,双手被捆的结结实实,脚上也被捆上了麻绳,走路都只能迈小碎步。
章毓卿坐在那里,微笑打量着他,背后还有几个手持弩机的人对准了他。
“大家都是老朋友,为什么不能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谈谈呢?非得动刀动枪五花大绑吗?”方芩问道。
章毓卿叹气,“正因为都是老朋友,所以才要动刀动枪,五花大绑。”
“我是怀着诚意来的,可夫人还是跟以前一样谨小慎微。”方芩自嘲的举了举手,“不管你信不信,我跟郡主从未想过要害你性命。”
章毓卿伸出一根手指在方芩面前晃了晃,“废话不要多说,我这人隻注重结果,看人论迹不论心。”
“我来是想跟你赔礼,不仅我赔礼,我也代表郡主向你赔礼。”方芩正色说道,“之前我虽瞧不上你的出身,但我真的很佩服你在凉州的所作所为。陆惟心里有你,为了你什么都可以不要,我和郡主又何苦做这个恶人?”
章毓卿微笑不语,眼神凉薄。
方芩又说道:“总归我和郡主是希望你们好的,也不会再当你们的绊脚石……我不能理解,你为什么不肯跟陆惟回凉州呢?”
章毓卿从椅子上起身,看着天边如血的残阳,身边是狼狈逃难的民众,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茫然和惶恐,就如同二十年前的她一样。
“如果你了解过去的我,你就会理解现在的我。但你们不了解过去的我,所以也理解不了现在的我。”章毓卿说道。
章毓卿承认自己的性格孤傲执拗中带着几分扭曲,她在这个世上踽踽独行那么多年,身上背负着滔天的仇恨和血泪,至亲的灵魂在天上注视着她,等着她报仇雪恨。
所以她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要手刃仇人,不仅仅是让亲人安息,也是为了让自己精神得到解脱。
章作明被砍死,安如雪挺着大肚子被践踏而死,惨白月光下她和盛氏父子相依为命的木屋火光衝天,这些都是她难以跨越的噩梦,在她隐忍復仇的日子里,只要她一闭眼,就会浮现在眼前。
“不管你和端淑目的为何,大家都彼此不能理解彼此,何必因为陆惟而非要装作一团和乐?陆惟要是实在瞧不上太后,你们大可以换个女人塞给他。”章毓卿揶揄道。
方芩笑出了声,“若陆惟是那种随便塞个女人就能打发了的人,我们也不至于到今天。郡主时常感慨,陆德文薄情寡义,怎么陆惟长成了一个情种?”
“都是郡主教的好。”章毓卿假惺惺的说道,若不是陆惟和陆德文眉眼颇多相似之处,她都要怀疑陆惟是不是陆德文的种了。
方芩笑容在脸上渐渐消失,真诚的说道:“是我们对不起你。”
章毓卿但笑不语。
方芩叹气,“我和郡主是前朝皇室仅剩的血脉,我们所有的亲人都被泰昌帝和安平帝杀光了,血海深仇,刻骨铭心。我们只是太想收復大业,恢復祖宗的江山。你说过,如果你了解过去的我,你就会理解现在的我……”
章毓卿立刻打断了他的话,面无表情的说道:“不好意思哦,我不想了解你,不管是过去的还是现在的,都没兴趣。”
不就是想学她打感情牌,让她心软吗?不就是想让她心软后劝说陆惟认他这个舅舅吗?当她傻啊?
方芩一肚子的话被堵了个彻底,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
心上人小剧场:
方芩:章毓卿她为什么不按常理出牌?
陆惟:你为什么想让我老婆了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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