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惟也心知肚明,金永修自从当了摄政王,一步登天,越发尊贵惜命,极少上战场,若不是有小郡王传信,确定章毓卿和盛归心都在锦城,怕是不会亲自带兵上阵的。今日是难得的诛杀金永修的好机会,错过了今日,让他跑掉,日后定会卷土重来。
金军四散溃逃,对城门的攻势大减,陆惟立刻点了随他来的二十余个好手,准备出去和黑甲军汇合,必要在此杀了金永修。
盛归心也重整军队,直接打开了城门,由守变攻,追杀金永修残部。
章毓卿放心不下,吩咐杜景仪收拾战场,她翻身上马,跟着盛归心一起出去了。
锦城往南,过了长江就是荆州,荆州土地肥沃,资源丰富,是大夏重要的鱼米之乡,隻只要在此杀了金永修,荆州就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章毓卿望着南边的方向,眼中满是志在必得。
前面金永修带着残部狼狈逃窜,后面是大批军队追击。就算当年在南阳城,泰昌帝意外死去,金永修陷入人生的至暗时刻,他都没有这么狼狈过,都没有觉得自己离死亡是如此之近。
一直到黄昏时刻,金永修这边人困马乏,然而前路漫漫,依旧看不到长江的半点影子。幸好这时哨子来报,说前面有一座山,山中林木茂盛,今晚可以躲在山中过夜。
金永修心里也清楚,马已经跑不动了,不少马都开始口吐白沫,再强行鞭打,他们只能靠自己两条腿跑了,马需要休息,人也需要休整。
副将劝道:“大人,陆惟和盛归心的人也拚了一天,他们夜里必不会再追击了。”
都是人,都需要休息。
“上山!”金永修隻得下了令,很快几千人的残部隐蔽进了山里。
金永修手下的几员大将在这场战斗中折损的七七八八,剩下的几个每个身上都挂着彩,脸色灰败颓废,满是丧家之气。
天空乌云密布,遮住了星月,风雨欲来,空气潮湿粘稠到让这群败军之将窒息。
其中一个靠着树,颤抖着喃喃道:“咱们真能逃的出去吗?”
旁边的人闻言脸色一变,小声呵斥道:“住口!胡说些什么!”
这么不吉利的话让主将金永修听见还得了!敢传播散布这种言论,影响军心,按罪论斩。
那人捂着满是血的头,眼神发直,“那是凉州黑甲军!咱们打不过的,打不过的!”
他语无伦次的摇着头,显然精神已经趋于崩溃,“陆惟跟摄政王不一样,他不虐杀俘虏的!若是咱们投降陆惟……”
同僚捂住了他的嘴,怕还没等陆惟过来,先招来杀身之祸。
夜里山风冰凉刺骨,人困马乏了一天的荆州军刚睡下,又被天上下的冷雨给浇醒了,就在众将士心中悲苦,精神崩溃,不知道未来有没有活路的时候,山下传来了叫喊声,像是有人拿着铁皮喇叭朝他们喊话。
“荆州的各位兄弟们!缴枪不杀!只要放下武器,举手走下山,一概无罪!陆统製隻诛首恶金永修!金永修得势的时候吃香喝辣,搂着美艳太后睡觉,什么好处都没你们的份,现在他成丧家之犬了,却要拉着你们送命!公平吗?你们甘心吗?每个走下山跟我们汇合的兄弟都发三两银子的路费,还有路引,你们可以回家了!想想家里嗷嗷待哺的儿女,想想家里白发苍苍的老父亲老母亲,你们还犹豫什么?”
金永修当然也听到了这蛊惑人心的阵前喊话,也听到了丛林中的骚动,气的用力在树上重重一拳,这么无耻的动摇军心的话一定是章毓卿那个毒妇编出来的!
今夜乌云罩顶,黑灯瞎火什么都看不到,然而光听山上的脚步声,他都能想象到多少士兵急不可耐的奔下山投降。
要是往日,他早下令杀了这些胆敢投降的懦夫,可今日……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金永修又是一拳砸到树上,阴恻恻的环视了他周围的人,“你们也想投降陆惟?”
“不,不,属下不敢。”几个副官胆战心惊的叫道,“属下此生隻效忠您一人!”
金永修这才觉得稍稍心安,下令上马,趁夜色掩护,先跑了再说。
至于那些投降的士兵,等他回荆州重整旗鼓,定要全部杀光!
金永修干脆的抛弃了山上的数千荆州军,隻带了几个心腹副官和百余士兵往南跑,然而他们刚艰难的从陡峭的山上爬下来,没走多远就听到了背后的马蹄声,简直就像死神催命的丧钟。
“你,还有你带二十人去挡住追兵!”金永修随手指了两个副官。
其中一人吃了一惊,“可,可,可那是陆惟!”
谁不知道陆惟勇猛过人,武艺天下无敌,他去了就是送死,他不想当陆惟那柄饮了无数人鲜血的唐刀的刀下亡魂。
“陆惟又如何?你怕了?”金永修阴森的叫道,“别忘了你家人还在我手里!”
那两人隻得颤抖着手调转马头,带着二十余人去拦截陆惟。
章毓卿和陆惟骑马追到半路,看到两个银甲将军带着士兵拦在路中,一个将军看起来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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